第二十五章

季禎根本不知道怎麽親,他的唇肉莽撞間碰到江熠的,一觸即分,連吮都不會吮。

季禎的後腳跟回到原地,砸吧著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回味,除了感覺江熠的嘴唇是軟的外,沒有品出什麽太特別的滋味,而且因為有些過於用力,牙齒有些磕到嘴唇,反而有點痛。

嘴唇上的柔軟親呢之感還未退去,又見季禎軟嫩的舌尖在江熠的視線裏像一尾小魚溜走,江熠腦內的神經如同煙花一閃,將這一幕深深刻印的同時,好似眼睛都被刺痛般,狼狽倉皇地挪開了視線。

他全沒想到季禎會有這樣輕狂孟浪的動作,根本是全無防備,本就晦暗不明的心情上此時更是糾結不清。

季禎還不察江熠的心情,反而好奇問他,“你有沒有什麽感覺?”

這是個傻乎乎的問題,單純只是詢問。可落在江熠的耳朵裏,季禎則有些得寸進尺。

江熠被自己的情緒所惱,幾乎咬牙道:“季禎。”

怎麽被我親了很不服氣嗎?梁冷親得我親不得?季禎不知道梁冷又沒有親過,他自覺的頭頂有一頂帽子戴著,腦中任何設想都理直氣壯。

他心裏自狂放地恨不得騎在江熠頭上撒野,但為了心中大計劃,面上自然還是要裝作乖順模樣。

“你兇什麽呢?”季禎的酒窩若隱若現。

“你剛才做了什麽?”

“親了你一口。”季禎一副老實樣。

江熠不知如何往下說,季禎的舉動明明輕狂又越界,但他看著如此乖軟,當真讓江熠無措。若是怪他就是自己狠心一般。

季禎半點不羞,他乘勝反問:“怎麽了,不能親嗎?”

江熠被季禎問得無言。

玉瓶裏的夢魘眼睜睜看著季禎拉住江熠就親,親完還不慌不忙。此等行徑與膽量真是讓夢魘覺得格外開眼與長臉,一時的酒醉都清醒了不少,覺得自己往後若是跟著季禎,恐怕真會大有所成,激動之余瓶身一歪直接從高處落到地上,咕嘟嘟滾到了季禎腳邊。

季禎和江熠都在各種的情緒中,誰都沒管夢魘。

江熠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後不可再這樣。”

他盡量回避剛才的事情,季禎卻偏直來直往,“不可怎樣,不能親你嗎?”

江熠聽見他提“親”字,心中既有窘迫又有惱意。他修習多年,清心寡欲,芝蘭玉樹,無論心底有無些許動搖,但依舊認為節欲和克制才是對的。

他別過臉不去看季禎似乎求知若渴的眼神,藏在衣袖裏面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克制著自己情緒外露,“不能。”

只不過江熠這一轉頭,季禎就看見了他耳朵微微發紅的模樣。

季禎氣勢更占上風,便狂裏狂氣才不聽江熠的話,反而說,“可我就是想親。”江熠既然別過頭,他就連驕矜的神色都沒掩飾,隨心所欲道。

親吻到底是什麽好滋味,季禎現在也沒嘗出來,但是能讓江熠感到窘迫的事情,季禎挺樂於做的。

“你簡直,”江熠實在對他無奈,“不知羞。”

他這話說得已經有些重了,季禎倒不生氣,不知羞又怎麽,他本就不是來當什麽好人的。不過心裏是這麽想,面上不可這麽表現。

季禎吸了吸鼻子,聲音委屈起來,“遵從本心就是不知羞麽,若要我說,心裏明明藏著不能明說的心思,可面上卻要裝出正經模樣,這才是虛偽,以後你要我想親你的時候裝作不想親你嗎?”

就像是明明過不久就要和自己退婚,早不知什麽時候可能與梁冷有了勾結,卻偏偏在自己面前作出矜持模樣。

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王八羔子。

季禎自覺一腳踩在道德制高點上,雖然話裏有話意有所指,但因為說話時候雙眸中隱含委屈,語氣又溫軟,一副明明喜歡而要為愛隱忍的模樣。

季禎的話又歪打正著,隱隱戳中江熠難以言說有些起伏的心緒,讓他更失了指責季禎的立場。

“我,”江熠張嘴說了一個字,不知如何往下再說。

曙音那邊也沒睡,遠遠看見季禎進了她師兄房裏,進門後還把房門給關了。曙音心裏好奇,又想著自己師兄冷臉的模樣,不知季禎過去是幹什麽。

她走到江熠的房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扣了扣門。

“師兄?”她聲音輕輕的,等著裏面的人回話。

季禎聽見門外響起的聲音,隨著轉頭去看,腳步一動,挪了半步,本來是個隨便的動作,怎料他腳下有個倒著的玉瓶。季禎一時不察直接踩了上去,他毫無防備一下失去平衡,驚呼一聲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屁股蛋砸在地上聲音不小,他一時“哎呦”一聲,疼得生理性的眼淚一下冒出來,這下不用裝眼眶都跟著紅了。

曙音本來等著裏面的人回應,然而聽見季禎這樣的聲音,她以為出了什麽事,心裏一急便直接推開門。就見季禎摔倒在地上,而她師兄就站在季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