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劉老疤,我也沒那麽多閑工夫。供奉呢,也不是你們家的最好吃。我看呀劉虎算是廢了,他身上的血甚至還沒昨天到警局交錄像的小證人好聞,壁虎尚且斷尾求生,畢竟我跟你們老劉家也有一段香火情呢,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忠告。”

“好自為之吧。”

男人說罷撩了撩長發,輕笑著離開,輕柔語尾消散在空中:“這麽多年,我也該換家供奉了。那小證人的血,可真香啊……

砰。

安全門打開又關上,劉豹看向仍癡癡望著男人離開方向,恨不得追上去的劉虎,臉色終於陰沉下來。

啪!

重重一巴掌扇到劉虎臉上,蒲扇大掌打的他昏頭轉向鼻血狂噴,幾巴掌下去他臉腫脹成豬頭,細縫小眼終於多了一分清明。

“沒用的東西!”

——

別墅中嘩啦啦水聲終於停下,洗幹凈渾身血汙的劉虎擦著頭發大步走出,雙眼通紅,渾身都是桀驁戾氣。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咣當一聲,擺設的青花瓷瓶被他一巴掌扇到地上。回想起剛才自己的醜態,劉虎咬牙切齒,眼中全是血絲。

巫嶸,巫嶸!

如果不是巫嶸小子壞事,他怎麽會落到如此丟人的境地。

可惡,實在可惡!

“大哥,不能放過巫嶸那小子。”

越想火越旺,越想氣越盛,他劉虎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劉虎怒氣沖沖闖進書房,剛進門看到眼前景象,他怒氣一頓,驚疑不定:“大哥,你怎麽把五鬼運財符取出來了?!”

花梨木書桌上有一上了年頭的三足青銅圓香爐,青煙裊裊。香爐前一字排開五個小酒杯,酒杯中裝的卻不是酒,而是米。

劉豹龐大的身軀擠在扶手椅中,兩眼微眯,口中左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張符篆,竟是極為罕見的紫符。

“天蒼蒼,地蒼蒼,五鬼在何方?太公壓來五方鬼,押來五方生財鬼。”

一個淩厲眼神便讓莽撞劉虎自覺噤聲,靠門邊站。劉豹咒念到一半時原本關嚴的窗戶突然被大風吹開,灌入屋內,咯啦啦聲響從桌面傳來,實木書桌竟然在不停顫動,酒杯裏的米跳來跳去。大風吹得劉豹指尖符篆唰啦啦作響。

但奇異的是,香爐上的煙氣不受大風影響,仍筆直向上,到一指高度後突然攔腰截斷,像是被什麽東西吞掉了一般。

屋中陰氣極重,氣溫驟降,凍得剛洗澡出來的劉虎面色發青,卻一句抱怨都不敢說。等到劉豹念完最後一句:“日日財,月月財,年年財,五路五方財,有財來,無財去,急急如律令”,紫符自燃化成灰燼,被他撒到米上。狂風消散,氣溫回升,劉虎才終於大著膽子開口:

“大哥,您這是給誰送錢啊。”

“巫嶸。”

“什麽?!!”

劉虎面容驚怒猙獰扭曲,他在暴怒中失去理智,沖上去重重拄著桌子沖劉豹咆哮:“為什麽!那小子害的咱們成了什麽樣,大哥你怎麽還給他錢!是不是就算他真殺了我你也不管——”

嘎達。

冰冷槍口抵著額頭,劉虎話頓時僵在喉嚨中,他不敢置信死死盯著對方,喉結移動,渾身都在發抖。在他暴怒注視下劉豹目光平靜,仿佛他不是在用槍抵著自己血親弟弟的頭。平靜之下潛藏的黑暗更令人不寒而栗。劉虎先是暴怒,牙咬的咯吱作響,二者僵持半晌,最後劉虎先撐不住,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認輸低頭。

“大哥。”

“冷靜下來了。”

劉豹收槍,語氣淡淡,如什麽事都沒發生般自然指揮劉虎收拾桌面。利落處理好煙灰香爐,酒杯米粒,劉虎還是想不通,滿腔不忿疑問回到劉豹身邊:“大哥,你告訴我,為啥要給巫嶸錢啊。”

“是,他是你小弟,但現在咱們兄弟倆都當上養鬼人了,要不是他壞事還能更進一層!大哥,我記得你也不好這口啊,怎麽獨獨對他這麽好!”

“阿虎。”

劉豹神情莫測,半晌慢悠悠道:“有時候我真希望,阿嶸是我的親弟弟。”

“起碼不是頭蠢貨。”

“大哥!”

“阿嶸這樣的人,早晚都會有出息的。你看的只是他的現在,我投資的是他的未來。”

“那個窮小子能有什麽出息!”

劉虎不服氣,拳頭捏的骨節作響:“他養的不過是個殘疾鬼,我一口就能吞了!”

“四年前我剛遇到他的時候,他不過是個細瘦伶仃,被人判定畢生都只會是普通人的小孩。”

劉豹語氣悠然,摩挲自己食指上的戒指:“他找上來,要跟著我幹。旁人說這小子瘦的像狗,我卻覺得他眼神兇的像狼,那眼中火燒般的神情令我難以忽視。我甚至覺得他像一頭嗜殺的鬼,能毫不留情將任何人拖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