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守護溫柔X相同不同

當沢田綱吉睜開眼醒來的時候, 望見了正站在臥室內的窗邊望著窗外的棕發少年，這個人無疑是他的左右手獄寺隼人。

獄寺隼人沒有拉開窗簾，只是定定地站在陰暗處, 只有窗簾縫隙處的一條光明晃晃地映在少年的身上。獄寺隼人也正是透過窗簾的這道間隙，正在出神地看著窗外的世界。但是少年的眉頭卻是蹙緊的, 不像是窗外有什麽在吸引著他的注意, 而是因為什麽復雜的事情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沢田綱吉很少看到獄寺隼人露出這樣憂慮的神情, 因為在面對他的時候, 獄寺隼人都會將類似的負面神情全部都收起來, 以最精神充沛的自信十足的姿態面對他。

但是, 年輕的十代目也無意中遠遠望見過偶然幾次。

他的左右手, 站在陰暗處的地方, 一個人神情淡漠地抽著煙。

修長的手指之間香煙的火透著星點的微光, 銀發男人的神情平靜至極，像是無窮盡的精力暫時被消耗一空，即便是無休止的怒濤的嵐也有感到疲憊的時刻。而銀發男人俊美的面容在煙霧中顯得有幾分朦朧, 有幾分模糊, 有幾分捉摸不透。

那樣的獄寺隼人, 仿佛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憂愁和落寞。

——就如同，此時眼前的獄寺隼人。

甚至這樣的獄寺隼人讓沢田綱吉有一種遙遠的感覺。

“隼人。”沢田綱吉開口喚著獄寺隼人的名字。

每個清晨喚出這個名字，像是已經成為了年輕的十代目多年以來所養成的生活習慣。但此刻，脫口而出喚出“隼人”的時候, 沢田綱吉卻夾雜了某種下意識的沖動。

一種想把這種奇怪的界限的感覺所立刻抹去的沖動。

隨著這聲「隼人」，被拉回思緒的獄寺隼人立刻回過頭來。窗簾縫所透出的微光仿佛在此刻才傾灑進少年的雙眸中, 而後那雙幹凈的眼眸中瞬間漾開了足以照亮整片天空的明亮，而這樣的轉變也讓沢田綱吉感到了想要的心安。

“十代目！”緩過神來的獄寺隼人，隨後便露出了懊惱的神情, 顯然是後悔自己太過陷入自己的思考，竟然連十代目醒了都沒有意識到。獄寺隼人連忙伸手拉開了窗簾，而後一臉燦爛的笑容地快步走到了沢田綱吉的床榻前，“早上好！”

沢田綱吉看著眼前一掃之前暗沉面容的獄寺隼人，不禁在想隼人在想些什麽呢？在這個世界，他們倆都沒有復雜的任務，沒有沉重的負擔，沒有需要提防和警惕的危機……

所以，隼人是在想關於他的事嗎？

沢田綱吉又一次，回到了他之前思慮的那個問題。

——「獄寺隼人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一直在沢田綱吉的心裏兜兜轉轉，反反復復。

在之前的那場對話之後，他與獄寺隼人就像是達成了拋開那個話題的共識，這對於他們之間的關系好似也沒有產生任何影響，就猶如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即便如此，但是只有沢田綱吉的心裏知道，他自己其實在意得要命。

沢田綱吉真的不知道獄寺隼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之前都已經，確信獄寺隼人一直是在暗戀他的。在那個夜晚，他不知道是氣氛使然，還是心動意動，沢田綱吉本來都以為他和獄寺隼人可以在另一種關系上發展一下。

但是——

「我想要成為，配得上站在十代目身邊的永遠的左右手。」

獄寺隼人無比堅定的目光和口氣，讓沢田綱吉清楚地感受到了獄寺隼人只是想要成為站在他身邊的左右手的決心。而這樣純粹的決心，仿佛根本不摻雜其他任何私情。

是我……想錯了嗎？

沢田綱吉也陷入了自己困住自己的思考。

他想，如果獄寺隼人是真的愛慕他的話，那麽以隼人的性格也許會在一個合適的場合，向他鄭重其事地表達一直以來的敬仰和愛慕之心，而後恭敬而又期許地向他提出「希望奔著能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的成為人生伴侶的終身請求吧。

明明，也有了那樣的機會。

但是獄寺隼人什麽都沒說，反而只是表達了……想要永遠成為他的左右手的決心。而隼人一直以來，除了那一次的“冒犯發言”之外，也未曾向他表露出半分愛慕的傾向。在為他推薦「十代目夫人」人選的事情上，獄寺隼人也是一如既往地盡力而為。

年輕的十代目不禁在想，是否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獄寺隼人也許那時的話真的只是一時沖動，「既然現有人選都無法解決十代目的需求，只有身為左右手的自己挺身而出了」的這種想法，帶入進忠心耿耿的獄寺隼人的身份中，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而且，隼人的確在說出那句話之後，就立刻頭腦清醒地反應過來並且後悔了。

在那之後，獄寺隼人也並未曾解釋過。掩飾失態最好的方式，就是裝作無事發生，這個時候雙方就都忘記那件事就好。但是他卻偏偏又一次將那件事提了起來，而獄寺隼人也只能給了他一個近乎於「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