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各有用意(第2/3頁)

在“多事”和“不懂事”兩個結論之間,許多人寧肯選擇“多事”,也不會選擇“不懂事”。

不懂事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可重用。

恐怕還是和莊青雲與慕允山之間似近還遠的關系有關,說到底,其實慕允山還是在向莊青雲示威,是針對莊青雲的一次小小的挑釁。

應該還是和莊青雲不和慕允山走得過近有關,夏想並不想介入到莊青雲和慕允山之間的過招之中,但慕允山此舉也確實有失分的地方,他就給了莊青雲一個還算肯定的答復:“回頭我找允山同志談談話,要在工作中杜絕自由散漫的思想。”

莊青雲見夏想只是不痛不癢地回應了一句,就點頭一笑,不再多說,岔開了話題。

到了胡增周家中——胡增周住在市委大院後面的常委樓,離市委大院很近——夏想停好車,正在拉手刹時,莊青雲已經提前一步下車,幫夏想打開了車門。

莊青雲是副書記,按說以副書記之尊,無須為夏想殷勤開門,但當夏想看到站在門口的胡增周、慕允山和滕非時,他就對莊青雲的舉動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莊青雲是做給人看,給胡增周看,也給慕允山和滕非看。

夏想有點明白了莊青雲和慕允山、滕非關系若即若離的原因了,雖然說三人都是胡增周的嫡系,有聯手的基礎和可能,但未必就有聯手的必然性。人和人之間千差萬別,莊青雲性格復雜,為人沉穩。慕允山為人冷靜,性格善變,有玩弄權術的一面,估計是莊青雲不太喜歡慕允山的為人。

有意思了,胡增周好不容易在下馬區安插了三個嫡系,三人卻又不和,想必胡增周也十分郁悶。

不過看到胡增周降階相迎,給足了他面子,夏想也就快步向前,握住胡增周遠遠伸過來的手,一臉笑意:“晨陽喻春暖,祝詞表心間。文韜劃藍圖,志當存高遠——胡市長,祝您年年平步青雲,歲歲一馬平川!”

夏想精心準備的祝詞既文雅,又意境高遠,胡增周本是文人,暗中以書法家自詡,夏想以詩詞祝壽,深得他心。再想到夏想是唯一一個知道他是書法家之人,而且替他保密了數年時間,從未泄露半分,就讓他更對夏想的人品高看一眼。

胡增周就緊緊握住夏想的手,滿面春風:“原來小夏還有作詩的才華,讓人欽佩,呵呵。等什麽時候有閑了,我們一起喝喝茶,談談詩,偷得浮生半日閑,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胡增周的親切和熱絡落在慕允山和滕非眼中,就別有了一番意味,慕允山和在滕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擔憂。

莊青雲卻是一臉平靜地站在夏想身後,大概錯半個身子的地方,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他的態度周正,姿態也很恭敬,確實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在慕允山眼中,卻越看莊青雲越不順眼。

所謂大奸似忠,莊青雲是忠是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誰忠對誰奸。對胡增周忠心自然是好事,但如果對夏想忠心就是大麻煩了。現在慕允山越看莊青雲越覺得他裝腔作勢,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讓人不舒服的虛偽。

莊青雲明明知道他和滕非也會過來,卻偏偏和夏想同坐一車,他是何目的?難道說他故意要向胡市長表露出他和夏想的關系非同一般,他對夏想有足夠的影響力,從而加重他在胡市長心目中的分量?

是呀,胡市長下一步就是胡書記了,省委常委、燕市市委書記,更是大權在握,誰不想在一把手心目中比重加大,讓一把手高看一眼?但問題是,一把手也是人,心目中的位置有限,有了莊青雲,就可能沒有了他慕允山。

慕允山雙眼隱含不滿,暗中盯了莊青雲半天。

莊青雲早就注意到了慕允山目光之中流露出的不滿,他假裝沒有看見,依然微笑站立一邊,等胡增周和他打招呼,卻不主動向前和慕允山、滕非問好。

氣氛很微妙,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胡增周也不知是真沒有發覺,還是假裝,反正他和夏想握手過後,又和莊青雲簡單一握手,隨後就領大家進屋。

胡增周的農歷生日沒有對外公布,今天前來的,都不是外人,都是他最認可最信任和關系最密切之人。屋裏人不多,只坐了幾名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蘇功臣、宣傳部長回永義、市北區委書記孫愛勇,還幾個其他區縣的一二把手,夏想大多不認識。

一眼將在座的人盡收眼底,夏想心中明白,眼前的眾人基本上就是胡增周在燕市全部的力量了,也確實是勢力單薄,沒有重量級人物。就有一個紀委書記蘇功臣,還是一個典型的政治投機客,善於左右逢源並且亂中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