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韋光正(第2/2頁)

按說,風景區內是不許打獵的,不過這年頭擁有特權的人也著實不少,韋處長就是搞旅遊的,什麽自然景觀沒見過?正經是打打獵還有點意思。

剛才見到這群天鵝,韋光正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這是天鵝啊,還沒吃過呢,不知道能不能打呢?”

他這話都問出來了,別人還能說什麽?“能打,反正這兒也沒幾個人來。”

“不好吧?”韋處長聽到大家都同意,反倒矯情起來了,猶猶豫豫的,“聽說天鵝這東西記仇呢,打了以後,別少了一道自然景觀吧?”

大家都知道韋處長想打天鵝了,眼下扭捏作態也無非是撇清之意,於是有人笑嘻嘻地解釋,“那都是胡扯呢,禁獵這麽多年了,天池這兒哪年還不死那麽十來二十只天鵝的?也沒見天鵝就不來了。”

這話是不錯的,不過也有幾分不盡不實,天鵝每年真的都要死幾只,可是這裏的人對付天鵝,多半是架網下套什麽的,用槍打的還真少——因為容易暴露嘛,這畢竟是違法的勾當。

可是韋處長不用擔心被人抓不是?所以就可以打了,當然,沒人會閑得無聊,提醒韋處長,說那天鵝記仇不記仇暫且不說,但絕對對聲音敏感,今年打了這一撥天鵝的話,明年這十幾只怕是不可能來了。

有了大家的湊趣,韋光正很高興地就架槍瞄準了,對打獵來說,他知道一點,但絕對不算內行,他甚至不知道,“五六半”扣扳機的時候,要扣三道。

所以,一百二三十米的距離,就算是天鵝挺大個,他也不好說就能打住,反正他沒辦法再往前湊了,再往前就掉湖裏了。

好死不死的是,就在他扣扳機的時候,有人嘀咕了一句,“咦,那邊是不是有人啊?”於是終於啪地一槍打歪了,真正的“驚起一灘鷗鷺”。

韋光正還沒來得及頓足捶胸地後悔呢,身子就被人拎起來了,另一個拿槍的,卻是山中的老獵戶了,眼見著天鵝們在水面上沒命地撲扇翅膀,快速地劃出一道道水痕,正欲振翅高飛,二話不說端槍瞄準,一邊計算著提前量,一邊正要扣動扳機,卻沒想到身邊猛地發生變故,手裏的槍下意識地就轉了過來。

不過,這位對陳太忠施加於自己身上的拳腳,倒是不怎麽計較,槍口對人,確實是大忌。

“旅遊局行管處的韋光正?”陳太忠冷笑著看他一眼,“好大一個官啊,搞旅遊的槍擊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這算是知法犯法了,別的我也不說了,走吧,我帶你去見肖勁松,看他怎麽說。”

韋光正心裏正憤怒呢,心說媽逼的童山你們這幫人真夠混蛋的啊,讓我開槍的也是你們,現在見勢不妙撇清的也是你們,一個市級科委的主任,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管委會副主任卻是顧不得考慮韋處長的想法了,他攔住了幾個不明就裏的同伴,快速地將陳太忠的恐怖之處說出了一二,不過大家也都不是傻瓜,對方敢點名道姓地說“李祿才”如何如何,這不是爺字號人物才見怪了呢。

再加上小崔嚇得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根本不敢跟同事招呼,眼下這局面該如何取舍,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可是韋處長不知道這變化不是?他實在很難把“科委”和“強勢”兩個詞聯系到一起,正說要扯出兩個人的名頭來嚇一嚇陳太忠,誰想耳中就傳入了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肖勁松。

旅遊局是二級局,主管部門正是省政府辦公廳,辦公廳秘書長肖勁松,那可是除了許紹輝這個分管省長外最大的頂頭上司了。

“那不是野鴨子嗎?怎麽就是天鵝了呢?”韋光正臉一沉,準備胡攪蠻纏了,隨手一指隨行的人,“他們告訴我,打野鴨不要緊的嘛。”

瘦高的管委會副主任沒命地沖他眨眼睛,韋處長,韋處長,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惹得我急了,就說那是朱鹮,”陳太忠沖他一齜牙,冷笑一聲,“想抵賴啊?我倒要看看,別人是信你的話,還是信我的話。”

“可是他們真沒攔著我,”韋光正一臉的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