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3章 補棋(第2/2頁)

八成是小劉把上午的會跟他說了!想到這個,他心裏登時就是微微一涼,不動聲色地瞥劉騫一眼,“既然你們……要吃飯,呵呵,那中午一起坐坐吧。”

劉拴魁真的被氣到了,就想說“有事去忙吧”,可是話才到嘴邊,想到“老驥伏櫪志在千裏”八個字的用意,心裏沒由來就是狠狠地一揪——壞了!

若是陳太忠說點別的風涼話,劉大廳長就只當聽不見了,可是這八個字太嚇人了,你小子的意思,是暗指我老了嗎?

劉拴魁的年紀並不大,53歲的正廳,風華正茂的年紀,事實上,他並不怎麽忌憚陳太忠,接了古主任的電話來看劉騫,也是與人為善以防萬一的意思,冤有頭債有主,小劉你要走,也不用記恨到我,最起碼,你要搞清楚主要矛盾。

在劉騫的安置上,有很多因素在裏面,他絕對不怕這年輕人在此事上做文章,而他短期內也升遷無望,不需要在此人面前太失身份——無欲則剛嘛。

可是這麽一句可能是“你老了”的暗示,卻是嚇出劉拴魁一身汗來,是啊,人家要是嫌麻煩不保劉騫了,轉頭對付自己以泄憤,那我豈不是天大的冤枉了?

當然,勞動廳現在是渾水一灘,對方想趕在這個時候下手,怕是會有點不方便,但是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會兒不方便,不代表永遠不方便不是?

尤其是,劉拴魁分外明白年輕人的可怕,老人們做事還要考慮個影響,講究個這樣那樣的,可現在的年輕人則不同,不但眼高手低好逸惡勞,而且心思野手段黑,貪起來沒個夠,整起人來就像對著殺父仇人一般,不講規矩不通情理。

我惹不起你,而且劉騫的事兒也跟我無關,劉廳長可不想吸引太多的仇恨度,別人都在撿裝備了,我這旁觀者在引怪,那不是傻的嗎?

所以,他只當是沒聽出陳太忠話裏的諷刺之意,反倒欣欣然邀請對方共進午餐,伸手不打笑臉人,年輕人,你要懂得適可而止哦。

“一起坐坐?”陳太忠聽得有點莫名其妙,心說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好說話,難道是老劉泄露了什麽?說不得側頭看一眼劉騫,眼中滿是疑問。

“拴魁廳長一直挺照顧我的,我們也搭档好多年了,”劉騫見人家征求自己的意見,於是笑著回答,他可是沒陳太忠那膽子,敢隨便地得罪人,更是不知道自己會被調整出勞動廳,於是就想和一和稀泥,“陳主任,你好不容易來碧空一趟,大家能碰到一起,那就是有緣嘛。”

“呵呵,是嗎?”陳太忠掃一眼劉拴魁,笑著點頭,“也是,我倒是很少來碧空,認識的人也不多,一切就仰仗劉副廳長指點了。”

這又是話裏有話,他承認自己不是碧空的官場中人,同時又隱隱地點出:老劉,我不管這些什麽亂七八糟,反正啊,我只認你的話。

劉拴魁對此倒是習慣了,牛人就是牛人,我知道你是挺劉騫的,等我回頭慢慢地查你底細,不過——什麽,你居然不是碧空的人?

“那就一起去吧,”他微笑著站起身來,很隨意地帶頭向外走,“劉廳長,這位朋友不是碧空的人?”

“哦,我在北京認識的,”劉騫笑著回答,他當然不可能傻到實話實說,少不得要藝術加工一下,“陳主任在北京朋友挺多的。”

北京朋友挺多?劉拴魁聽出來了,副廳長在暗示什麽,然而,對方的暗示跟他的認知,似乎出現了一些不符,他少不得轉頭看向陳太忠,微微一笑,神態煞是和藹可親,“小陳,我聽你說話,似乎帶一點天南口音?”

“我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陳太忠,”陳太忠也不怕泄露自己的身份,反正毛繼英都知道了,藏著掩著也不是好漢的行為,告訴你又如何?

你要是不滿意,盡管沖著我來,也不要找人家劉騫的什麽麻煩,天大的恩怨,我一力擔當了,別忘了冤有頭債有主!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出來自己最高級別的身份——駐歐辦主任,因為沒人知道這個主任會是什麽樣的級別,而且這個頭銜聽起來,怎麽聽怎麽有點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