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5章 移民(第2/2頁)

不過這跟我無關!陳太忠想得很開,現在科委已經是許純良的天下了,純良願意硬頂那就頂住,不願意頂就適當地幫扶一下兄弟單位,反正錢這麽多,用到哪裏不是個用?

當然,許主任拱手讓出的利益太多的話,估計就會有小話傳到他耳朵裏了,若是大家反響激烈,他再跟純良私下交流一下也不為晚:你可是早答應要留下一個完整的科委給我。

事實上,他認為這種可能性基本是不存在的——撇開許主任那純良的性子不說,只說沖著許紹輝,估計章堯東也不合適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所以,這種事當然影響不了陳太忠的心情,表示出聽憑許主任做主的意思之後,他居然有心思連著“失誤”了幾次。

這幾次失誤,給章書記做球做得很舒服,書記大人打得極為順手,於是主動瞬移到了鬧得沸沸揚揚的保潔工事件上,“聽說你選服務員比選空姐要求還嚴?有的同志表示不太理解。”

“那是鳳凰對外的窗口,我就想對形象的要求嚴格一點,”陳太忠很平靜地回答,“那麽高的工資擺在那兒,她們要對得起那份工資才行……空姐那些事情,我不是很熟悉,不過在巴黎那種地方,工資太低容易抵擋不住誘惑,高薪能有效避免可能產生的負面事件。”

“我對高薪是支持的,”章書記手一擡,黑球滾落袋中,高薪都是你負擔,我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加七分……選拔是公開公正的吧?”

“時間有點緊張,可能有點草率,但是公平公正我敢保證,”陳太忠不想多談這個問題,不過,眼下章堯東既然有心思這麽問,可見是比較放松的,於是他就想到了昨天跟馬瘋子談的事兒,“書記,聽說素波有了專門向外介紹移民的公司。”

“嗯?”章堯東原本都要貓腰打紅球了,聽到他這麽說,直起了身子,拿起翹粉在槍頭上擦一擦,才慢吞吞地回答他,“這種事不能沾,把自己的國民向外推,是對自己的黨執政沒有信心,屬於重大政治錯誤……有人想離開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你不能推波助瀾……”

“而且,還有很多弊端,像裸官、資產流失等現象,也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再說了,你是政府背景,你敢介紹移民,別人也得敢要不是?輸出革命這種事,老人家在的時候也不是沒做過,好像巴黎受到的影響還挺大。”

要不說書記就是書記,章堯東根本就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只是略略地愣了一秒鐘,就哇啦哇啦地說出這麽一套來,條理很清晰角度很全面,這就是能力。

不過,陳太忠感受到的,可不僅僅是這個,從這話裏,他感受到了章書記的關愛之意,在時下的官場中,有些事是說得做不得的,比如說“唯才是舉”“黨員要起帶頭作用”什麽的,誰信了這個誰就是傻逼,可嘴上卻是得不停地說。

然而同時,有些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就像剛才章書記說的“裸官”和“資產流失”等現象,大家都知道,黨報和內參上也不知道提了多少回了,可在一般的非正規場合中,對不太熟的人來說都是禁忌的話題——這種現象哪個省市也不止一兩起,你說一說不要緊,萬一被人認為有所指的話,那就難免憑空生出事端。

所以,堯東書記能大大方方地說出這種事來,這就是不拿陳太忠當外人,陳某人當然也感覺得到,章書記拿我當自己人一樣點撥呢。

“您指示得對,”他笑眯眯地點點頭,這笑容可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我也是覺得不合適,不過就是沒有這麽系統的認識,收獲很多……對了,明天一大早我就打算走了,對駐歐辦下一步的發展,您還有什麽指示嗎?”

“指示倒談不上,充分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吧,遇到像這種問題可以打電話問我,”章堯東彎下身子開始瞄準母球,瞄了一陣之後,小臂僵了一下,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駐歐辦的業務,可以擴大到其他兄弟城市……打出名氣的同時,可以為市財政減負甚至創收。”

這是你在為自己幫科委結對子做解釋嗎?陳太忠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不過他還是點一點頭,因為這是一個方向性的指示,有了這句話,他能做得更多,時間上也更為自由,“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