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0章 聞風(第2/3頁)

按他的理解,艾滋病人經過有效的治療,身上的艾滋病毒可以抑制到極低,連最新的儀器都檢測不出,但是他們還是艾滋病人,若是想證明確實不具備傳染性,怎麽也得經過一二十年的觀察,這期間,還得有不怕死的主兒敢跟他們接觸。

因為大家都知道,眼下的艾滋病是不治之症,沒有任何完全有效的治療手段,最新的雞尾酒療法等手段,也不過是能有效“抑制”罷了。

所以說他這個謠言是非常地惡毒,就算組織上最終能查明,田立平是清白的是經得起考驗的,但是首先他能借此拖住田某人,幹擾其在素波上下其手的一系列安排;其次,就是別人再怎麽相信組織,但是想到這艾滋病的可怕,任是誰也不可能完全地釋懷。

當然,若是有人想到,田強這艾滋病沒準傳到了家裏,傳到了妹妹田甜的身上,那麽……某個姓陳的家夥,估計也要被動了吧?

這手段可能起到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是說到因此會產生的長久影響,那就不是一朝一夕消除得了的,端的是惡毒無比。

田立平是個知天命的主兒,平時雖然對人嚴苛,卻主要因為是出身於政法系統,不能講什麽情面,並不是說就不得人心——別的不說,孫正平都是很尊重他的。

所以,這謠言出爐不久,就傳到了田書記的耳朵裏,他聽說之後只是冷冷一笑,知道這是某人狗急跳墻,想逼得自己顧此失彼,心說你越是這麽沒品,越是證明你窮途末路沒別的招兒了。

然而,不久之後,這惡劣的影響還是來了,要說田書記和田甜,做人還是沒太大缺陷,但是這田強……往日裏還是有點花了,起碼在素波時就不怎麽規矩。

於是就有人拐彎抹角地打聽,說田書記我這兒聽到一些不負責任的傳言,更有那關系近的,直接點明了,你讓你兒子澄清一下事實嘛。

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處長王啟斌最有意思,居然將電話打到了陳太忠那裏,那意思也很簡單,太忠,我知道你跟田家關系不錯,田立平現在有點被動啊,得趕緊想辦法,要不然的話會有點不妙。

“咦?”陳太忠聽得有點奇怪,心說人家田書記還沒著急你倒是急上了,就覺得有點奇怪,“王處你有什麽話就說,咱不見外的啊。”

“嘖,”王啟斌在電話那邊嘖一嘖嘴巴,又嘆口氣,“這事兒得趕緊處理,拖得久了蔣老板都不好說什麽了,像戴主席這些都還沒著落呢。”

蔣世方來天南半年了,就琢磨著把戴復往省政府裏提一提,幹個副秘書長什麽的,也是副廳升正廳了,不過是沒有合適的機會,而蔣省長手上的老人也不少。

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合著王處長是告訴自己,有人覺得田立平有不穩的嫌疑,而這個政法委書記一旦空出來,戴復就惦記著要占了去,顯然,這個時候戴主席是不會考慮陳某人和田家的交情了——田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正廳的副秘書長和副廳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沒什麽可比性,一個是服務省政府領導的,一個是在市裏擁有表決權,並且掌握省城暴力機關的,真不好說到底哪個位子更好。

當然,要說級別是副秘書長高,但是戴復也是五十二歲,按省政府這個路子發展下去,戴主席可以選擇的方向是升省政府秘書長,這是副省級別的,但是秘書長肖勁松可不是那麽好頂掉的,老肖很有點人脈,又是服務過前省長、現省委書記杜毅的。

當然,戴主席做一段副秘書長後,可以選擇外放一個市長——市委書記的話就要視情況和機遇而定了,畢竟他沒主政過一方,這就是他最終止步於一任實職正廳,要退休的時候,升個副省去人大或者政協養老。

相較後一個選擇,戴復要是去素波政法委做書記,也不會比在省政府差——他依舊有外放市長的可能,甚至可以琢磨趙喜才的位子。

尤其是,由於是省會城市的政法委書記,他可以在某個角度上,跟蔣省長遙相呼應,對蔣世方的幫助比在省政府還要大。

“這是老戴跟你說的?”陳太忠聽得皺一皺眉,心說這官場確實也是殘忍,真正的水火無情啊。

“他沒說,不過我琢磨他可能有這個意思,”王啟斌艱澀地解釋,“太忠,你倆都對我起過決定性的幫助,我希望……大家能相互理解一下。”

合著是王處長知道陳某人大能,又不想自己的老上司坐失良機,就主動協助溝通一下,畢竟這陳太忠發起狠來,誰都要掂量的——當然,這也是王啟斌知道,指望戴復就此事去找陳太忠協商是不可能的,戴主席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這麽著急嗎?”陳太忠聽得就笑,王處長只當此人氣極而笑,說不得低聲解釋一句,“我這是提前打個預防針,事到臨頭再說……傷感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