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1章 以德服人(上)(第2/2頁)

絕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聽到這話,葛寶玲越發地肯定自己的猜測了,但是同時她也知道,想爭取白鳳鳴一同對抗,是絕對不可能了,於是她苦笑一聲站起身,“我就是發一發牢騷,還能做什麽?”

走出白區長的辦公室之後,她才冷冷一笑,姓白的最後的話,無非是告誡她——你不要指望在選舉上搞鬼。

陳太忠只是代區長,按說還是要經過人大選舉的,在陽州這個民風彪悍的地方,組織意圖沒有得到人大代表支持的事件,不止一樁。

副職差額選舉有跳票,正職等額選舉,都失敗過,尤其是五年前選舉敬德縣縣長,由於唯一候選人是花城人,在年輕的時候,還貶低過陽州其他縣區的人,被人拿出來做文章。

所以他的選票沒過半數——這真是很糟糕的事情,市裏不甘心,讓再選一遍,結果工作做了那麽多,依舊沒過半數。

這一下,陽州市委惱火了,兩次選舉都不過?惱怒之下,市委書記明確表態了,第三次選舉,我看就是把匿名的選票編上號——算了,編號不好,針對性太強,這樣好了,不同意的人,在選票上劃個對勾。

反對者劃對勾,就已經是比較罕見了,更罕見的是,同意的人直接投票,什麽都不用做,換句話說就是——選舉的時候,誰把筆拿起來了,這個人就有問題。

組織意圖,是必須要得到體現的,怎奈市裏才有這麽個意思,上面就有人發話了,選了兩次都過不了,第三次還要用這種丟人敗興的手段——算了,此人另有任用。

嚴格來說,這就是三次選舉,硬生生地沒選出符合組織意圖的縣長,陽州人的彪悍難鬥,由此可見一斑。

當然,後來敬德縣整個人大的班子,都因此倒黴了,縣委書記在三個月之後,直接被送到省政協當調研員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縣委書記其實是替罪羊——他是外地人,是前松山市委書記的秘書。

所以不管是在哪個地方,很多代縣長代區長到任之後,總要在意這個選舉能不能過,要夾緊尾巴,要大肆地走訪鄉鎮人大代表,務求熬過這一關。

雖說不能過的人,連百分之一都未必有,但是一旦不幸成為這種人,不但是政治生涯中的恥辱,更是基本上就被打進了另冊,想要翻身很難——組織都決定讓你去那裏了,你在下面激起了強烈的反彈,組織是不可能犯錯的,那麽……毛病出在哪裏?

當然,通常來說,這種人的結局也不會特別差,有組織意圖體現在先,那當不了縣長,也要給個省廳處長之類的做補償,否則就是組織決定出錯了——總要好過調研員。

在葛寶玲看來,白鳳鳴對自己的能力很了解,所以有這麽一個勸告:你想把陳太忠選下去?嘿……你要是真的把他選下去,沒準是人家巴不得的呢。

陳某人來得不情願,陳某人背景深厚,陳某人年輕——所以,人家需要在乎選舉嗎?

來得不情願,代表可以借機發作,這麽年輕有為的交流幹部,來了恒北連選舉都過不了——這是誰打誰的臉呢?那行,我不在你恒北占位置了,這總可以吧?

敢這麽想的交流幹部不多,但是陳區長絕對是例外,這就是背景深厚,人家抱的大腿老粗了,以此為由,直接調到北京也正常。

而最關鍵的是,此人不但背景深厚,而且年輕,年輕就代表著希望和未來,有那深厚的背景,隨便找個地方蟄伏一兩年,再出來的話,誰還會記得那麽多前塵往事?

白區長這話,就是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在選舉上玩花樣,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笑在最後。

我才不會在選舉上玩花樣,葛區長心裏冷笑,其實這原本是她一個備選方案,但是有人提醒,她就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真要把陳太忠選下去,查來查去的,沒準我要倒黴。

所以說,很多時候女同志玩策略,玩不過男同志,這是不爭的事實——葛寶玲真的被白鳳鳴忽悠暈了,卻是沒想到,白區長最怕她來這一手了。

誰來做區長都一樣,反正這位子輪不到白某人惦記,但是下一個區長,有沒有陳區長這麽有魄力,願意不願意像陳區長一樣重視工業,真的很難說——而且,陳區長是外省人,需要本地人的支持,換了本省人則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