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腎移植

見袁副院長走出手術室,空氣才略微緩和了一點。苗主任轉身下台,道:“鄭老板,一起去吧。”

鄭仁應了一聲,把位置讓給於見水於總,讓他在手術台上看著。撕掉手術衣,去脫了鉛衣,長出口氣。

“老板,能行麽?”蘇雲跟在他身後,問到。

“不知道,但沒辦法的時候,是可以試一試的。”鄭仁道。

這種試一試有可能活,不試,必死無疑的局面,是醫生們最為討厭的。

“1954年那事兒,最後引發了很大的轟動呢。”蘇雲道。

“嗯。”鄭仁點頭。

1954年的聖誕節前夕,約瑟夫·E·默裏所在的醫院接收到了一對同卵雙胞胎兄弟,年僅23歲的哥哥羅納德·赫裏克和弟弟理查德·赫裏克。

兩人都是軍人。

隨著服役期結束,兩人一同退伍準備開始新生活,但就在這時,弟弟被檢測出了嚴重的腎炎。

理查德·赫裏克的腎炎很重,即便得到治療,也會很快就死去。

約瑟夫·E·默裏總結了所有案例之後,決定在兩兄弟之間做腎移植手術。

在這之前,約瑟夫·E·默裏只做了無數的動物實驗。他發現血緣關系越近的動物,術後成功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對約瑟夫·E·默裏來說,人體試驗,可是天賜良機。

但隨即他便面對巨大的社會壓力,屠夫、劊子手之類的稱呼蜂擁而至。

因為弟弟理查德的腎炎屬於慢性疾病,雖然危及生命,卻和眼前的患者不一樣。

約瑟夫·E·默裏先給兩兄弟做了植皮手術,手術的效果令人振奮,確認了沒有排異反應。

可是要做手術之前,這台手術真的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社會性問題。約瑟夫·E·默裏頂著巨大的壓力,最後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宣判下,手術得以進行。

一台臟器移植的手術,需要聯邦法院的大法官去判決,醫生像是殺人犯一樣,這無疑是很難接受的。

後來,手術成功了,但約瑟夫·E·默裏的第一台成功的腎移植手術,也沒有獲得諾獎。

對於諾獎心心念念的蘇雲,怎麽會不知道這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1990年,約瑟夫·E·默裏由於在“人體器官和細胞移植的研究”的貢獻而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獲獎,也主要是因為器官移植的研究而不是臟器移植的新術式。

由此可見,諾獎評審們對於新術式的抵觸。

而第一台手術成功,到獲得諾獎,中間相差了足足有46年!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TIPS手術的項目,這也是有理由的。

“雙胞胎可不一定能完美配型。”蘇雲開啟了挑毛病的模式。

“這是一個辦法,做不做,看情況。”

“就算是術前配型,也至少需要一天時間。”蘇雲繼續說到。

“不做,一天都挺不了。做了,還有機會。”

“老板,我不能不贊美你思路的驚奇,你就這麽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麽?”蘇雲的鄙夷溢於言表。

“情況比較特殊,再說,我只提意見,拍板有各位大佬在,啥時候能顯出我來了?”鄭仁把鉛衣扔到一邊,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要把那本宗師級的技能書給用了。

“腎移植,我還真研究過。不過看起來腎比心臟好移植,可是那是對外科手術而言。從組織結構上講,腎臟比心臟復雜無數倍。”蘇雲轉換話題,說到。

“肯定是這樣的,腎小管、集合管什麽的,能3D打印出來?我覺得現有技術,至少還要20年的時間。”

“據麻省理工學院《技術評論》網站2016年10月19日報道,哈佛大學材料科學家和生物工程教授詹妮弗·路易斯的實驗室利用3D打印技術制造出人體腎臟中近端小管。

這是組成腎臟基本功能單位的最重要結構,其功能幾乎與健康腎臟中的近端小管完全一致。”蘇雲對和3D打印以及臟器移植有關的信息,了若指掌。

“但只到這一步,再多的,全球都沒有新報道。”

“能弄出來腎小管,就已經很不錯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去。

都是手術室裏的通道,層流空間,溫度適宜,讓人感覺特別舒服。

但面對那種難度的手術,面對瀕死的患者,沒人能高興起來。

鄭仁和蘇雲不斷說話,也是用對話來舒緩心裏面的緊張壓力。

“網上有好多關於無稽之談,卻很吸引眼球。”蘇雲一邊走,一邊說,“從前我還上網去拍磚,後來也懶得弄了。”

“大家都喜歡危言聳聽的八卦。”鄭仁知道蘇雲說的是什麽。

網上流傳的故事一般發生在夜晚,一名男子禁不住誘惑,和陌生女孩到酒店共商人生大計。

聊到興起,幾杯酒下肚竟昏睡過去,再醒來發現自己赤裸地躺在滿是冰塊的浴缸中。這才剛恢復意識,頓時感到後腰一陣劇痛,只見浴缸旁一張紙條:“快報警,否則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