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11頁)

羅小扇知道了沈天涯和於建國是在為谷雨生的高升餞行。但她只想單獨跟沈天涯呆上一會,實在不願跟他們的同學去摻和,猶豫再三,便回絕道:“你又不是專門請我,你的同學你自己陪吧。”

電話掛掉了,羅小扇的眼睛卻依然盯住沈天涯。只見沈天涯抓著手機愣了一會兒,向谷雨生和於建國兩個走了過去。三個人好像說了幾句話,並肩向前面的銀興酒樓方向走去。

一直望著沈天涯他們進了銀興酒樓,羅小扇才從街旁走出來,心灰意冷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走到半路上,手機又響了,一看還是沈天涯的號碼,羅小扇心上立即為之一震。她想,如果他再次邀她的話,她會毫不猶豫響應他的。可女人就是女人,小名堂多,要撳按鈕了,又掛掉了電話。羅小扇是想氣氣沈天涯,故意不接聽。

緊接著,沈天涯又打了過來,羅小扇又掛掉了。沈天涯一時搞不清羅小扇耍什麽態度,再打了一次。羅小扇還是不接,再次摁掉。沈天涯無奈,只得給她發了一則短信,告訴她,谷雨生和於建國非等她到場不可,否則就不開酒瓶子。這下兒羅小扇得意了,收好手機,轉身橫過大街。

走進沈天涯他們的包廂,三個男人果然守著桌上的瓶子,正在等著她。沈天涯自然覺得很有面子,高興地站了起來,把羅小扇讓到裏邊的位置。一邊說:“你不來,我們這頓酒是喝不出滋味的。”

兩個男人也站了站,表示對羅小扇的歡迎。面色紅潤春風得意的谷雨生說:“是呀,我們好久沒見羅處了,心向往之。同時也是想考驗一下天涯的本事,如果請得動財政局的冷美人,說明還有點男人的魅力。”於建國也說:“天涯的魅力還值得懷疑麽?”兩位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奉承著,羅小扇自然很是受用,卻說:“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還吃你們這套虛妄之詞?”谷雨生說:“你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我們也不是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夥,早過了抒情的年齡,想起什麽就說什麽嘛。”於建國說:“雨生說得對,人的年齡一大,臉皮就變厚。”

三個人老朋友一樣你一句我一句說著,一旁的沈天涯一時倒插不上話了,只得出去叫小姐進來開瓶倒酒。幾個人於是端起杯子,要沈天涯發話。沈天涯說:“雨生榮任昌永縣委副書記的文件已經下達了,而且明確是分管黨群,實際上是去接縣委書記的班。過幾天雨生就要下去了,我們三位為雨生的進步感到高興和自豪,幹了這杯!”

四個人杯子一碰,都幹了。

之後谷雨生端起杯,說:“我這進步不算什麽,其實是發配邊地,接受改造而已。”於建國插話說:“這樣的改造可不是誰想接受就接受得到的喲。”谷雨生不理於建國,繼續道:“我倒覺得天涯有羅處這樣難得的同事和知己,實在是人生之大幸,我建議為天涯和羅處於了這一杯。”

羅小扇跟身旁的沈天涯相視一笑,對谷雨生說:“別本末倒置,今天你是席上的主題。”谷雨生說:“我是主題,你們就聽我的吧。”羅小扇和沈天涯就端了杯,跟谷雨生和於建國碰了碰,仰脖喝下。

因為主要是為谷雨生餞行,幾個人自然都免不了要關注谷雨生的前程。沈天涯說:“昌永縣的情況我知道一些,多年來縣裏領導熱衷派性鬥爭,除了縣委修了一棟不錯的辦公大樓,”再沒搞出幾個像樣的事業,在昌都市範圍內經濟是最落後的,要想出政績不容易呀。“

於建國也認同沈天涯的說法,說:“是呀,昌永是個偏遠山區,經濟來源主要靠山上的竹木,現在國家實施退耕還林還草工程,竹木砍伐指標控制嚴格,而且也不起價,近幾年要想打翻身仗不太可能。經濟上不去,沒有實力,地方官就難得在上面說得上話,想進步相對來說難度大些。”

不過谷雨生並不完全同意他們的觀點。他說:“你們聽說一句這樣的話嗎?要抱就抱哭孩子,不哭的孩子少抱為佳。”

見三個人都沒明白,谷雨生笑道:“你把不哭的孩子抱到懷裏,如果他哭了,是你抱得沒水平;他沒哭,是因為他本來就沒哭,並不是你的功勞。反之,哭著的孩子抱到你懷裏,如果他還哭,你沒有過錯,他不哭了,是你的本事。”

三個人細想,還真是這麽回事,說:“原來雨生你是想去抱昌永這個哭孩子。”

沈天涯真為谷雨生高興,他能有這麽與眾不同的看問題的角度,到昌永後肯定會有所作為的。他說:“雨生,我們就等著看你的了,你肯定不會白去昌永的。”羅小扇說:“那還用說嗎?下去做副書記進步是最快的,歐陽鴻上一任秘書也是下派到昌寧縣去做副書記,一年工夫就頂上了臨時異動的縣長位置,第三年就成了縣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