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領導在公開場合對你突然冷淡,可能是把你當自己人

與美女同學久別重逢

田曉堂一直猶豫著,沒敢跟袁燦燦聯系,不想這天袁燦燦的電話卻主動打過來了。田曉堂一看手機畫屏上閃動著“袁燦燦”三個字,心兒不由怦怦跳起來,卻故意拿捏著,聽袁燦燦說“田曉堂嗎”,仍佯裝不知對方是誰,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問:“哪位?”

袁燦燦那頭難免有點失望,遲疑了一下,又不甘心地嬌聲道:“你猜猜看,我是誰呀?”田曉堂假裝猜了片刻,才用不好意思的口吻說:“對不起,我實在聽不出來。”對方的聲音就低下去了,幾乎是有氣無力地說:“我是袁燦燦呀!”田曉堂立刻像換了一個人,用滿帶熱情的聲調說:“袁燦燦?!哎呀,你好,你好,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你會打來電話。”袁燦燦嗔怪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還怕報出自己的名兒,你半天想不起這個袁燦燦是哪位小女子呢。”田曉堂就呵呵直笑,說:“對不住,真是對不住!”袁燦燦說:“我今天到市裏來了,想會會你這個老同學。你定個地方,接見一下我吧。”這話聽起來有點霸道,又有點撒嬌的意思了。田曉堂暗自好笑,袁燦燦剛從他這兒感受到了一點熱情,馬上就跟他沒了生分感,說話也大大咧咧起來了。掛上電話,田曉堂擡腳就要出門,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由挖苦起自己來:不過是去見一個女同學,這麽急急慌慌的幹什麽?

見了面,田曉堂發覺劉向來說的一點沒錯,袁燦燦幾乎還是老樣子,只是顯得成熟些了。

袁燦燦感慨道:“真沒想到,畢業後再次見面,竟相隔了十多年。那時候寫作文,動不動就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光如白駒過隙’,其實那會兒是無病呻吟,對時間根本沒感覺。現在我才體會到,時間多麽易逝,時光最是無情啊!”

田曉堂笑道:“從你臉上,我看不到一點歲月的痕跡,你好像一點也沒變呢。”

袁燦燦撲哧一笑:“怎麽沒變?擡頭紋都有了。更大的變化你看不見,那是在內心裏,那裏早就滿是滄桑啰。你的樣子倒真是變化不大,但你的氣質、風度與過去已不可同日而語了。聽劉向來說,你現在已做到了副縣級、副局長?”

田曉堂答道:“這算不了什麽,我不過是趕上了好機會。”面對袁燦燦歆羨的眼神,他感覺心裏美滋滋的,油然升起了一種優越感,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那時候,盡管她對他很好,但他在她面前總有一種掙脫不掉的自卑。他突然明白剛才接她電話時為何要拿捏一番了,他不過是想給她一點小小的打擊,讓自己占據某種心理優勢。

袁燦燦目光清亮,望著他說:“我早就預言過,你會有出息的。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差的。”

田曉堂大笑:“我這算什麽出息啊!”看著眼前這個可人的女子,他心頭忽然湧起一種熟悉的溫暖,又蕩漾著一種久違的沖動。十多年前,就是這種溫暖包裹著他,給了他莫大的慰藉和力量;就是這種沖動撞擊著他,給他帶來了莫名的憂傷和惆悵。他想,人與人之間還真是靠個緣分啊。高中時代,她和他差別那麽大,可她就是無來由地對他格外好。高中畢業後,她沒有考上大學,一腳踏入了社會,而他卻進了一所名牌大學,兩人的生活從此有了各自的軌道,再也難得交匯了。這十多年來,他不時也會想起她,想起她那時對自己的好,卻無從打聽到她。想到這輩子只怕不能再相見,心下難免黯然。不想他落腳雲赭,她竟然也住在戊兆,今天兩人久別重逢,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他倆見面後,也絲毫不覺得生分。這一切,只能用“緣分”兩個字來解釋了。

袁燦燦沒有征求田曉堂的意見,就自作主張地點了幾樣菜,又要了一瓶幹紅。田曉堂微笑著看她點菜要酒,心頭暖融融的,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他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袁燦燦,當年的袁燦燦真是又驕橫又霸道,喜歡對男生吆三喝四,大事小事愛替人做主,很有點野蠻女生的做派。就連她幫助他,也是幫得不容分說,不許推辭。那次郊遊,她要他搭自己的車,他嫌跟她在一起太顯眼,想謝絕,她卻蠻橫道:“如果你不坐我的車,我就慫恿幾個男生去揍你。”當她得知了他家庭的不幸之後,悄悄塞給他500塊錢,他堅決不收,她卻威脅道:“如果你不拿著,我就報告老師,說你給我寫情書。”她的霸蠻,讓他哭笑不得;她的好心和善意,又讓他感激得直想哭。

菜端上來了,兩人品著幹紅,邊吃邊聊。幾杯酒喝下去,袁燦燦兩頰就飛起了紅暈,田曉堂神思也開始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