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偶然中的必然(第2/5頁)

回南營,陸錚也是思緒萬千,一路無言。

在侯建軍看來,陸錚的沉默寡言便是針對他了,心裏便不由得怨恨起陸錚,更有絲絲不爽。

被滅門的趙老四家在南營村東頭,此時夕陽斜照、紅雲漫天,已經是黃昏時分。

兇案已經發生了一個多月,現場早已解封,但趙老四家殘墻斷垣,破房爛瓦,兀自陰風陣陣。

陸錚勘察現場極為細致,在趙老四家東瞧瞧,西摸摸的,侯建軍和洪濤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麽,也不敢說話,怕打斷他的思路。

“好了!去隔壁看看。”陸錚鼓搗了一個來小時,侯建軍和洪濤都快無聊的打哈欠了,一聽轉移陣地,忙不叠向外走,找人問話,總比在這裏發呆有意思。

東邊鄰居,是新蓋的三間正房,紅磚墻護院,綠鐵門迎賓,鐵門兩旁,還貼著紅喜聯,顯然這家新婚燕爾,而且,過的比較富足。

院內栽著花花草草,這在農村並不多見,通常鄉民家的院子裏,喜歡種些菜,頂不起,也得是兩棵櫻桃樹,總之,跟吃有關。

窗戶根兒下,有個小牛犢似的小夥子精赤著上身,正用刨子刨木頭呢,見到陸錚三人進來,小夥子起身打招呼:“洪所兒?這麽有空啊?”

洪濤認識他,尤其隔壁發生命案後,來他家不是一次兩次了,小夥子是前幾年遷來的外來戶,叫王二強,是個木匠,很有些本事,娶的老婆是鄰村八裏屯有名的美女。

對這個本村能人印象不錯,洪濤笑呵呵的說:“二強啊,來,這是縣局的陸政委,想問你幾句話。”

王木匠忙擦了擦手,有些拘束的湊過來,甚至不大敢擡頭,很質樸的樣子。

洪濤正說呢:“去,先給我們整點水去,渴死了……”話還沒說完呢,陸錚就把閃亮的手銬銬在了王木匠手上,說道:“就是他了,他就是兇手。”

洪濤目瞪口呆,下意識反應:“這,這怎麽可能?”

侯建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的迷茫。

陸錚語氣很淡,但說不出的威嚴,“王二強,坦白從寬!”

洪濤再忍不住了,急急道:“政委,您,您是不是搞錯了?”查案中這樣公開質疑領導或者同事,也不怨他綽號洪二愣,但也實在是因為他覺得莫名其妙。

沒錯,農村的兇殺案、親屬、鄰居等等與受害者有密切關系的都會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慢慢排查。

但問題是王木匠經過仔細排查,根本沒有任何嫌疑。

這個小夥子很能賺錢,小日子紅紅火火,而且樂於助人,慷慨大方,和受害者趙老四一家關系既不親密也不冷淡,就是正常鄰居關系,而且走訪了不知道多少人,從來沒人看見過兩家紅臉,更沒有傳出什麽情愛方面的流言蜚語,根本就沒有任何殺人動機。

陸錚不理會洪濤瞎咋呼,只是盯著小木匠。

小木匠嚇得臉有些白:“我沒殺人,你,你們不要冤枉我。”求助似的看向洪濤:“洪二哥,這是怎麽回事?”

陸錚嘆口氣,說:“雖然趙老四出口傷人,揭人隱私,你卻也不必殺人的。”

小木匠猛地擡頭看向陸錚:“你說什麽?”語氣,已經說不出的驚恐。

陸錚說:“你知道我說什麽的?”說著便對侯建軍和洪濤道:“搜搜他家,肯定有線索。”

此時侯建軍和洪濤已經看出了不妥,雖然滿腦子問號,卻也按陸錚所說,進屋翻箱倒櫃,不過找了好久,兩人一無所獲。最後還是陸錚發起狠勁,把小木匠兩屋灶台和炕都給拆了,最後,在西屋炕洞裏,找到了一把血漬斑斑的菜刀。

等陸錚把裝在塑料袋裏的菜刀拿出去給小木匠看,被銬在壓水井旁的小木匠一下就癱倒在地,只是驚恐地看著陸錚:“你怎麽知道的?你怎麽知道的……”翻來覆去,喃喃的就是這兩句話。

侯建軍和洪濤,這時震驚的無以復加,陸政委,也太神了吧?把縣局一幹精英折磨的欲仙欲死的案子,他動動小手指,就把兇手給抓了?

洪濤耳朵裏的傳聞,多少有些神話陸錚,所以,除了更加佩服陸錚,倒覺得有那麽幾分理所應當。

而侯建軍,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說六一五的案子還不能徹底改變陸錚在他心裏一直以來的形象;那麽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不令他重新琢磨,陸錚,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陸錚卻表現得很淡定,這次和六一五不同,實在是貪天之功,沒什麽了不起。這個案子,並沒有破獲六一五那麽有成就感,因為他看到案子,就知道了誰是兇手。

這個案子在前世發生在幾個月後,但卻成了一樁懸而未決的死案,直到十年後,這個王木匠,因為奸殺女青年被逮捕,才供出了當年的滅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