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姐妹秀”(第4/11頁)

於娟秀一下被林茹惹得哈哈哈地大笑著說:“看你這小嘴兒說得大姐多開心,小林,你要不當咱們海濱市的第一刀,去做宣傳工作或者婦聯工作也是個好料。”

就這樣,他們倆在輕輕松松的說笑間,告別了於娟秀,出得門來,下了電梯,才不由得透了一口長氣,覺得人生就像在演戲,人人都是出色的演員,不需要化妝,也不需要背台詞,場景不同,扮演的角色也就各不相同。

上了車,林茹還是不免有些遺憾地說:“今天偏巧汪正良書記不在家,他要在就好了。”

許少峰說:“沒關系,反正於娟秀肯定會告訴他的。”

林茹說:“他要在,所感受的與於娟秀告訴的還是不一樣。”

許少峰說:“他要是在,我單獨跟他在一起還不知道說些啥好,那多尷尬?”

林茹就白了他一眼說:“就你這出息,還想競選副市長?”

許少峰哈哈笑著說:“那不一樣呀,一旦進入到官場這個圈子內,你就不能不在乎級別的高低和權力大小,因為在乎,所以對職務高的領導就無形中心存敬畏,感覺低人一等。同樣的道理,我的下屬們見了我,不也一樣戰戰兢兢,感到我多可怕似的。其實,我有什麽可怕的?不就是我掌握著文廣局的大權嘛。從這個意義上講,對一個人的敬畏,並不完全是對他這一個體,而是對他所擁有的權力,這也是中國幾千年來的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地紮根在民間的結果。如果他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對官場對名利無欲無求,他就是見了省委書記也不會感到緊張,如果他是一個權力崇拜者,即便在局長的辦公裏拴一頭毛驢,就說這是局長,他也會對毛驢產生敬畏,道理就在這裏。”

林茹忍不住咯咯笑了進來,邊笑邊說:“你瞎說什麽呀,什麽毛驢?別人埋汰倒也罷了,哪有自己埋汰自己的?”

2.書記談話

這天下午,林茹也收到了匿名信,信中只裝了一張許少峰與陳思思的照片,沒有別有內容。林茹早就知道了這回事,她一點兒也不感到吃驚,但是,當她一個人坐在寂靜的辦公室裏,看著那張充滿了曖昧色彩的照片時,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氣,她既氣許少峰,也氣這個寄匿名信的人。她知道給她寄照片的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刺激她,讓她與許少峰大吵大鬧,後院起火,在許少峰自顧不暇忙於救火的錯亂中,他們好取而代之。她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覺得這些人的行為實在太卑劣了,她偏不上他們的當,有多大的委屈她要咽在肚子裏,表面上要裝出一副夫妻恩愛、家庭和睦的樣子來,讓那些隔岸觀火的人大失所望。她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想約上陳思思,故意到馮海蘭面前去走一走,讓她看看,她們之間根本不是情敵關系。

林茹把匿名信藏在了抽屜中,她想等許少峰的這件事兒擺平了再回頭去找那個小保安,她一定想辦法查出來那個背後的指使者是誰,是不是張明華和馮海蘭?否則她死都不會瞑目。

就在林茹收到匿名信的時候,許少峰被市委叫去談話。

許少峰一聽到“談話”這個詞兒,還是有點緊張,心裏禁不住怦怦怦地跳了起來。不知是誰創造了“談話”這個詞兒,官場中所說的“談話”,一般有兩層含義,一是你有可能要被提拔,或者是提拔了以後,上級領導要找你談話,那是鼓勵你。另一種意思是你出了什麽錯,領導給你談話,那是挽救你。這次市委領導找他談話肯定是匿名信的事兒,肯定是要挽救他。真沒有想到,一月前,他作為副市長的後備對象被書記叫去談話,那是何等的榮耀,一月後的今天,他竟然淪落成領導談話的反面對象了,不知道找他談話的是哪位領導?汪正良書記知不知道?

許少峰早上接到市委辦公室的電話通知後,盡管做好了種種應對的思想準備,但是,當他下午出現在市委辦公大樓裏之後,心裏還是禁不住有些慌亂。在私底下,林茹不知給他打了多少氣,要他一口咬定陳思思是她的表妹,說他與陳思思一清二白,根本沒有什麽。然而,這畢竟是做賊心虛的事,讓他紅口白牙的去向組織否認這些,他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他知道,承認了,他肯定要受處分,局長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死不認賬,說不準還能抵賴過去。

許少峰先來到市委辦公室,秘書招呼他坐下後就出去了,不一會兒,秘書進來對他客氣地說:“許局長,汪書記在辦公室裏等你,你可以過去了。”

許少峰一聽說是汪書記找他談話,心裏不覺一慌,就趕快起身,向汪書記辦公室走去。許少峰過去也常來找書記親自匯報工作,那是為單位上的事兒,心裏雖說慌,也不曾慌到哪裏去。今天的慌,卻明顯的有點六神無主的感覺。他知道,這次談話的好與壞,可能直接關系到組織能否信任他的問題,也就是說,直接與他的政治前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