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縣長正抱著一枝滾燙的梨花(第2/4頁)

葉百川這次進京,是專程到國務院扶貧辦匯報的。仁義的一個山區開發項目擱淺了。縣老貧辦主任王福,明天就到。葉百川是提前直接從省城坐飛機過來的。上午他在省政府那邊開會。開完會就趕到機場。在飛機上,他就想著劉梅的樣子,想著那年輕而充滿芳香的隱秘花園……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到劉梅了。上次劉梅回仁義,他出差了。

車子在賓館停下,兩個人上了四樓,一進房間,葉百川就急切地關上門,抱住劉梅,用力地啃了起來。房間在旋轉,兩個人也在旋轉,轉著轉著,葉百川有些不能自持了。劉梅卻推開了他,說:“等等吧,先洗下,休息會兒!”

葉百川沒有松手,而是加大了手在劉梅身體上滑行的速度。劉梅嬌喘著,就在葉百川要將她抱到床上的時候,手機響了。

葉百川沒接。

手機繼續響,他只好接了,是縣委書記範任安。葉百川“嗯”了聲,範任安說:“聽說到北京了?”

“是啊,到扶貧辦。就是那個項目,我得來再督促下,不然就……”葉百川說著,手從劉梅的左胸移到了右胸。

劉梅低著頭,範任安道:“那好吧,回來後要開書記會,有些人事要動一下。”

葉百川又“嗯”了聲,便掛了電話。範任安是去年才從市裏下到仁義當書記的,本來,葉百川信心十足地以為自己會順理成章地當上書記,結果卻迎來了空降兵。範任安比葉百川小10歲,是南州最年輕的縣委書記,在全省也是數得上的幾位年輕書記之一。因為年輕,所以在葉百川的眼裏就明顯地“輕”了一點。兩個人在一塊配合的這8個月,縣裏大事其實都是葉百川說了算。範任安好像也樂於接受這種模式。不過,最近葉百川發現情況有些變了。比如人事。範任安即將開始他上任後的最大規模的一次人事調整,事前居然沒有征求葉百川的意見,直接就讓組織部操辦了。剛才範任安說要開書記會定人事,也許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一邊倒了。葉百川想著,心裏就有些煩,也有些不快。他的手從劉梅身上滑開,劉梅進了衛生間,然後出來道:“水溫調好了,快點洗吧!”

葉百川邊沖洗邊想著範任安。縣委書記與縣長鬧矛盾,這是中國縣一級官場最普遍的現實。範任安的前任就與葉百川矛盾公開化了,結果是被市裏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調到市旅遊局當局長了。範任安應該知道這些,因此前8個月,他低調、穩妥。但是,他畢竟是書記。他得從人事入手。葉百川已經有些習慣了範任安的“放手”,要是突然一收緊,他還真的有些不適應。不過,最近葉百川也找了下省裏領導,想換一下位置。省委齊副書記也答應他,會幫他做些工作。畢竟也是當了5年的縣長嘛,到另外的縣當個書記也是理所應當的。

洗完出來,劉梅正在打電話。葉百川聽到她哥哥長哥哥短的,就有些難受。他走到劉梅邊上,抱住她,又摁了她的手機。劉梅說你先上床,我也沖一下。葉百川只好放了手,躺在床上。劉梅進了衛生間,他拉過被子,反復地聞了聞。除了劉梅的氣息,似乎沒有其他的氣息。他放心了,百無聊賴地望著屋頂。窗外天光漸暗,城市正從白日的喧囂裏一點點走向岑寂。

葉百川望著,忽然有些憂傷。

劉梅的手機響了。手機就在床頭的櫃子上,他拿起來看了看,號碼顯示是強哥。

“強哥?”葉百川咯噔一下,放回手機。手機繼續響著,如同春日夜晚固執地叫春的老貓。他躺下來,剛才那憂傷更深了一層。終於,手機安靜了下來。

劉梅從浴室出來,直接就上了床。葉百川卻沒動。劉梅笑著,在葉百川的胸前磨蹭了會兒,問:“累了?”

葉百川搖搖頭,劉梅又撐起來,撫著他的禿頂,漸漸的,葉百川開始按捺不住了。他猛然地翻過身來,像只下山的餓虎,撲向了劉梅。劉梅驚叫著,很快就被覆蓋了……

葉百川平躺下來,呼吸也慢慢地均勻了。他看著劉梅,這個年輕的女人,真正地屬於過自己嗎?也許屬於過,也許壓根就沒有屬於過。這樣想著,憂傷又再次襲來。他側過身,正想休息會兒,劉梅的手機又響了。

劉梅拿過手機,看了看,然後又望了下葉百川。葉百川沒說話,她才接了。

“強總啊,你好!”還是剛才那個強哥的電話。劉梅背對著葉百川,手壓著聽筒。

“梅子,快過來吧?”強總道。

劉梅說:“快了。6點。”

葉百川身子顫了下。

強總似乎還說著什麽,劉梅道:“你就等著吧,到時再說。”

放了電話,劉梅轉過身來說:“池強池總,我昨天告訴他,你今天過來,他說非得請你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