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權謀(第2/2頁)

丁能通在電話裏已經從鄭衛國那裏得知鄧大海、石存山來過了,他馬上意識到肖鴻林一定是為肖偉被陳富忠恐嚇的事生自己的氣了,早有了心理準備。

“老板,生我氣了,沒匯報是怕您著急上火,畢竟沒出多大事。”丁能通小心謹慎地解釋道。

“槍都頂到腦袋上了,還叫沒出大事?我看你這個駐京辦主任也幹到頭了,我問你,賈朝軒這次去北京到國家開發行找劉司長催貸款的事,然後又拜訪了誰?去了哪兒?”肖鴻林黑著臉用陰郁的目光看著丁能通問。

丁能通心裏清楚,李為民的死,把肖鴻林的目標又集中到了賈朝軒的身上,看來,肖鴻林與賈朝軒終有一搏,今天如果不說實話恐怕過不去,因為肖鴻林未必不知道賈朝軒到北京後的去向。

丁能通把心一橫,心想,眼下的形勢必須說實話,何況肖鴻林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在感情上也不亞於父子。於是,丁能通將他所了解的有關賈朝軒在北京的活動,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老板,你讓我留心賈市長,我一直沒敢怠慢,但是我這個人您最了解,不說沒有譜的話,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你待我有知遇之恩,我怎麽能辜負您呢?”丁能通說得動情有理,肖鴻林的氣自然消了一大半。

“能通啊,不是我怪你,你雖然跟我多年,但畢竟年輕,我怕你被人利用了,官場上向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廈門遠華大案就是最好的例證啊!”

“老板,我是您帶出來的,吃水不忘挖井人,誰親誰近我分得清。”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和姓賈的該怎麽親近還怎麽親近,別忘了,知彼知己,百戰百勝。”

丁能通走後,袁錫藩邁著八字步走了進來,自從袁錫藩老伴死後,他似乎比以前精神了許多,面色紅潤,神清氣爽。

“老袁,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肖鴻林將手一讓,請袁錫藩坐了下來。

“老肖,你說李為民死的多不值,不在市委好好當他的副書記,東一趟西一趟的亂搞名堂,本來抗洪搶險沒他的事,他非到皇縣湊熱鬧,結果把命給搭上了,要麽怎麽說還是本分點好,” 袁錫藩一邊念三七,一邊扔給肖鴻林一支煙,又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火繼續說,“中組部考察組剛考核完他,如果不出意外,說不定這次就上去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錫藩,李為民上去了,對你有什麽好?他不會容忍你擋他的道,也不會與我們和平共處,他的性格是桀驁不馴,這種人要是當了一把手,下面的人就別活了。”肖鴻林惡毒地說。

“鴻林,我聽說姓賈的這次去北京,又去香港了?”袁錫藩詭譎地問。

“老弟,你消息夠靈通的了,消息是從哪兒來的?”肖鴻林眉梢跳了一下問。

“駐京辦的老錢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小子有個外號叫獨眼龍,其實,他既不瞎也不聾,還有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是個可用之材呀!”

袁錫藩有意推薦錢學禮,其實居心叵測,果然正中肖鴻林的下懷,肖鴻林本來是想利用丁能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然而,他覺得丁能通一直跟自己藏著心眼,無非是學滑了,不願意攪到是非之中去,這小子離開自己躲到駐京辦去也是為了圖個自由自在,儒子不可教,指望不上啊!你丁能通也不想想,如果老子真的倒了,或者調離東州,你小子還有好果子吃?走到哪兒,人們都會認為你是肖鴻林的人。

“錫藩,這個錢學禮人品可靠嗎?如果可靠,哪天叫到我辦公室嘮一嘮,如果真是可用之材,我可真想派他個大用場。”肖鴻林說完用刀子一樣的目光掃了袁錫藩一眼,袁錫藩被看得心裏激靈一下,仿佛中了寒氣。

“鴻林,派什麽大用場?”袁錫藩警覺地問。

“錫藩,你可是排在賈朝軒的後面,論資力論能力你都該上了。”肖鴻林用誘惑的口吻說。

“鴻林,你的意思是……”袁錫藩似懂非懂地問。

“我的意思是讓錢學禮做我的眼睛,做我的耳朵,把賈朝軒盯住了,他不是好賭嗎?如果我們手裏有他豪賭的證據,你想想會是什麽局面?”

肖鴻林用陰冷的目光看著袁錫藩,這正是袁錫藩夢寐以求的,想不到,肖鴻林也盼著這種局面早日出現,看來是時候了,該行動了,而且必須立即行動,機會來了,抓住這次機會不能力挽狂瀾,也能掀起大浪!袁錫藩默謀良久,興奮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