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心偏是遭人誤

楊偉這人,忒不靠譜……太沒有責任心……說話太不算數了……

這是周毓惠對楊偉下的定義,下這個定義時候,周毓惠正在家裏等著心焦,邊等邊發牢騷,可實在下不了決心打電話,不是不想打,而是覺得沒法子說,總不能恬著臉打電話說,喂,楊偉,來我接我呀?……沒辦法,前一晚上楊偉信誓旦旦說早上八點,一定來接人,還關心似地把景瑞霞和周毓惠送進家門,這隔了一夜就沒譜了。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周毓惠實在憋不住了,打楊偉的電話居然沒人接;打回煤場,得到了讓她更生氣的消息,楊偉這貨居然還蒙著被子在睡大覺……

看著周毓惠氣得有點怏怏不樂,景瑞霞幸災樂禍了:看看,我說什麽來著,男人就沒一個靠譜的,男人說話要靠譜,母豬都要會上樹……就母豬學會上樹了,楊偉也靠不住……

周毓惠沒好氣地剜了景瑞霞幾眼,無奈地說了句:多嘴,走。

得,人不來,咱去唄!現在煤場經營是中心,大炮又不在了,懂行的要說起來就剩周毓惠一個人了,這還真放松不得,倆人打了的回到煤場,那輛桑塔那渾身沾得灰,都快成拖拉機了,這下連景瑞霞也有點不高興了,等到活板房裏的找楊偉,更是讓倆人生氣,兩人來的當會,楊偉早帶著幾個人早無影無蹤了……

周毓惠更有點忿忿了,這楊偉,看來還是萬年不變的得性,一有事,這嘴牢得緊,根本就誰也不相信,除了辦事的幾個,其他人關系再好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麽去了。

不過周毓惠這次學乖了,她知道,男人有自己的事,男人做事的時候,女人最好閉嘴,特別是像楊偉這麽大男子氣的人。

……

……

周毓惠什麽都沒有猜對,不過有一樣猜對了,楊偉只要蹤跡不見,肯定是有事了……現在,楊偉正和派出所的又打上嘴官司了……

忙活了一夜,那壯觀的景像看了好幾次,放黑收黑的辦法,賊六給介紹了若幹種,幾個人直看到清晨快天亮,一晚上大大小小的車隊,放了四五拔,手法多樣,不過是黑是白,一眼便看得出來。第一次壯觀、第二次想當然,再往看,就沒什麽意思了,這些人膽大的邊,甚至連楊偉覺得自己都有所不如,仨個人又是忙碌了一會,楊偉把賊六安排著出去了……回來就是倒頭大睡,十點多才起床,起了床楊偉帶著輪子和金剛就往派出所奔,把倆人留下外頭,這楊偉揣了包好煙,進了派出所,見人就點頭哈腰遞煙說好話,趁著時間不多,得盡快混個臉熟,今兒主要還是來找所長來了,一進門,陜所長兩條腿搭在桌上,正撐著報紙裝腔作勢,楊偉很殷勤地上前趕緊給陜所長茶杯裏續好水,一臉笑的遞上煙。這陜所長看著一身協警服裝的楊偉倒也虎虎生氣,不由地豎了個大拇指:“小夥子,精神哦……怎麽,今兒就來報到培訓來了,劉指導員安排了?”

陜所長這話裏很關切,笑意盎然,大慨是送的禮起了一定作用了,可比前一天見楊偉時候要客氣多了。明明楊偉一臉疲憊,人家還非說精神。

“哎,安排安排了,不過還得等倆天。”楊偉恬著臉笑,說道:“陜所長,今兒就是想請教您老幾件事,我們這治安室這工作怎麽開展?”

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楊偉難得這麽老實!

“哈哈……!進入角色挺快啊!”陜所長笑著坐正的身子,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能有什麽工作,不出亂子就行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警察了啊!?”

陜所長呵呵笑著,那意思是,給你畫張美女像,難不成你還真想抱上床!?

楊偉卻是不以為忤,接了口道:“咱們不找事,萬一遇上事呢?我這生打生剛入門,就想請教請教。”

“說吧!想請教什麽?”陜所長倒也痛快。只要不生氣,所長這白格生生的奸臣臉,倒也看著和謁可親。

楊偉眼骨碌一轉問道:“陜所長,這平時要碰上這小偷小摸的咋辦,比如這煤場看不牢了,人隔三差五就有來偷煤的。就問這號人,要抓住咋辦?”

“罰款!”陜所長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那打架弄事,小打小弄搗亂的呢?”楊偉又問。

“罰款!”陜所長仍然是兩字。

“要是以前偷過煤,我們人臟俱獲了,咋辦?”楊偉再問。

“罰款!”陜所長仍是倆字。

一連三個“罰款”,陜所長說得字字千鈞,擲地有聲!說話時候的表情是威嚴有加,一副正義凜然。

“噢!”楊偉啞然失笑了,訕訕說了句:“我算知道這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了,敢情就罰款呀!?”

這話聽得可笑,不過陜所長卻一點都沒笑,呷了口水說道:“你別聽著可笑,到了基層呀,法就是罰、罰就是法……其實這罰款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這些村民呀,我在基層和他們打交道多了,硬的軟的都不吃,惹急了他們來幾百號人給你弄。可他們呢,就怕一樣,罰款……我不動你,但你犯法了總得接受懲處吧,我就罰、我就可了勁地罰,只要罰得他們心疼、出錢出得他們肉痛,這就長記性了!這比什麽教育方法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