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紛爭莫知誰贏輸

乍遇省廳緝毒處又來這麽一下,讓楊偉覺得如同吃了隔夜的餿飯一般,胃裏有點翻滾,第二天一大早帶著賊六、金剛直赴長平。楊小孬和幾個民兵陪同著周毓惠這一天專程去請金根來來當場長。

說老實話,這件事在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金根來雖然恨煤場、也恨這個姓周的恨得咬牙切齒,但乍遇人家上門懇求,還是有點惶惶不安,富人和窮人之間,天生有著這種距離感!金根來像小媳婦上轎一般,就這麽糊裏糊塗去了煤場,不但一個人去了,而且還帶著二十多個金村的莊稼漢,噢,現在已經沒有地沒有莊稼的莊稼漢。周毓惠以往在冬季大量需要人手的時候,都是大炮雇民工幹重活,這倒好,來了個照單全收,除了開裝載機的技術工,清場、運矸石、看機器、過磅、裝卸都用上這幫子渾身精力沒處發泄的金村人!

家長的權威是不容忽視的,金根來在金村,就像楊偉在楊家灣、就像趙鐵錘當年地拴馬村,一家一姓、唯命是聽,老金看來還真把這兒當家了,第二天指揮著村裏人趕著大車、開著三輪、四輪農用甚至手推著車,用了一下午時間,把村民偷走的煤炭送回了場上,周毓惠看得倒啞然失笑了,一幹村民偷的時候理直氣壯,來送的時候也是理直氣壯,臉都還不紅不黑地和村長、和場上幹活的人打招呼。

和金村的事就這麽了解了,來勢洶洶,去勢無聲,楊偉妥協了,但妥協得並不窩囊,不但不窩囊,金村這一幹人,對這個幕後的場長多少都有點敬畏;金根來也妥協了,但也妥協得贏得了村裏人的尊敬和認同,好像明面上,是金村贏了,不過贏沒贏,金根來心裏最清楚,從到煤場的第一天起,和村民,和民兵捋著膀子一起幹活,上車、下車、裝卸,一天到頭一身黑。其實他和村民的心裏是一般般的感覺,對那個不多露面的人,也懷著一份敬畏,而且多了一份感激。

解決了舊問題,就來了新問題,只要沒有人鬧事,這走貨就平穩了,只要平穩了,貨出的就順當了,不過看著越來越少的存煤,周毓惠心裏有點嘀咕,下一步可怎麽走!?按著楊偉安排,這要賣煤場的話早放出去了,甚至不放心,派著輪子挨著鳳城、長平打了招呼,這一行差不多都知道惠揚煤場要賣了,既然要賣了,就沒有煤礦再給你簽合同供貨了。甚至連跑黑車的都不再往這裏送貨了。除了偶而收上零散的幾車貨,再沒有批量的進貨。

按照這樣的進項周毓惠算了算,能支持兩三周就不錯了,一個月肯定支持不下來,到了一個月頭,不是賣不賣的問題,而是非賣不可!

不過這些周毓惠都不在乎,周毓惠不在乎這個煤場還能經營多久,就即便是經營不下去,空場、征地和手續,照樣能賣個夠本。她只是對楊偉的態度多多少少有點在乎,對楊偉去長平,多多少少有點牽掛!

楊偉走後,周毓惠才知道,錦繡以及平時和伍利民打過交道的人,都受到了類似的傳訊,封時倫、羅光雨、陸超以及原錦繡裏認識和知道伍利民的人,都被傳訊了,也許正像楊偉所說,伍利民的事,升級了。楊偉或許是適逢其會被警察揪了個正著問了一番而已!

這件事,不但讓楊偉覺得別扭,也周毓惠也覺得心裏多了一份擔憂!

楊偉一走不是一周,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見到人影,周毓惠的這份擔憂卻是更甚了幾分。

……

……

林家兄妹也走了,在楊偉離開鳳城的當天離開的。本來一直想找個獨處的機會和楊偉聊聊的林涵靜乍聽這消息,有點和失落和沮喪,無奈之下,拔了楊偉的電話,不是想質問、也不是想說什麽,就是覺得應該問候一句。就覺得有好多話,沒說出來心裏憋得慌。

林涵靜的表現在林國慶的眼裏覺得詫異之極,和楊偉一通電話,看著哥哥坐在眼前,居然還躲躲閃閃地到一邊去通話,倆人不知道嘀咕什麽,林國慶看看表,差不多扯了二十分鐘,一會兒妹妹再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如同做完了美容一般地神清氣爽,先前的沮喪卻是絲毫不見,想問,看妹妹興致頗好,又不敢問。而妹妹卻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很拽地拍拍林國慶的肩膀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哥你放心,我們高原出來的兵心連心,好事壞事,都是戰友!

林國慶這下真嚇了一跳,這次八成也看走眼了,不是楊偉想泡我老妹,而且我老妹對楊偉有點意思!

林國慶想到這兒的時候,倒覺得寡居的妹妹和打光棍的楊偉倒也配得上一對,一個相貌堂堂、一個脈脈情長,雖然老妹大楊偉幾歲,倒不覺得是什麽問題。特別是楊偉這小子,居然和鳳城的首富稱兄道弟,這底子到底有多深,還真有待於挖掘,妹妹跟了他倒不吃虧……一念至此,倒不再擔心妹妹吃虧不吃虧的問題,又來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擺在眼前了,現在再想想,好像……好像人家楊偉對自己妹妹根本沒那個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