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復賽2

2000年1月25日，下午1點半，第二屆“中華杯新概念作文大賽”復賽在上海南洋模範中學的“敬信樓”正式開賽。今年的復賽考題和去年一樣，先由大賽的所有主辦者，即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復旦大學、北京師範大學、南京大學、南開大學、浙江大學，武漢大學等十四所全國名牌重點大學和《萌芽》雜志一起共同出題，提供多套方案，最後臨考前在公證處公證人員的現場監督和公證下，以無記名投票的形式選出一個或多個題目。

當考官將試卷發下來的時候，王勃第一時間瞟了眼復賽的作文題目，所看到的第一個作文題，就讓他傻眼。

考題一：扇子。

“我靠！扇子？扇子如何朝‘韓三篇’進行聯想？‘韓三篇’講的全是革命，民主，自由這些普世價值觀，跟扇子完全風馬牛不相及，要老子怎麽寫？”王勃心頭一個咯噔，趕緊把目光看向第二個題目。

考題二：假如明天沒有太陽。

“我靠！”王勃心頭再次咯噔一下，“靠”了一聲，“這是要滅老子嗎？假如明天沒有太陽？這不是跟去年的高考作文題目‘假如記憶可以移植’一個路數？玩科幻？難道要老子編個科幻故事出來？也不是不行，YY小說我上輩子好歹也寫過幾百萬字，看過的各種腦洞大開，想象力奇絕的YY小說更是車載鬥量，編一個不在話下。但是再短的短篇小說起碼也要一萬字以上，才能把故事講清楚，將人物形象塑造豐滿，讓人印象深刻，區區三個小時，怎麽夠？再說，跟針對時事、社會現象，乃至體制發牢騷，罵人，噴糞的雜文比起來，科幻小說的爆點和可議論點要低得多，很難一鳴驚人，引起廣泛的社會議論。”

就在王勃心頭拔涼拔涼的時候，他將不大的考卷翻了個面，發現竟然還有一題：

考題三：以“欲說還休”立意作文一篇，題目自擬。

“好好好！看來天不亡我，最後給了一個可以自擬題目的半命題作文。雖然說跟《說民主》拉上關系有點牽強附會，但是將文章的開頭改一改，過渡一下，還是能夠自圓其說。”王勃拍了拍胸脯，見終於可以用上他精心炮制，悉心準備的腹稿，頭頂冒汗的他這才終於大松了一口氣。

前世寒冷在他三十而立之際，發表在自己博客中的，在文化界甚至學術界引起了好一番爭論、嘴仗和筆仗，造成莫大轟動的三篇文章分別是《談革命》，《說民主》和《要自由》。王勃已經在初賽剽竊加工了對方的《談革命》，這次復賽，他便準備剽竊加工對方的《說民主》。

“欲說還休”放在不同的語境下有不同的含義和解釋，比如放在男女之間，很容易讓人想到曖昧。放在人的成長上，不自覺的就讓人想起“欲說還休”這個成語的出處，一代作詞名家辛棄疾的《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不過，如何把“欲說還休”跟民主的語境結合在一起呢？王勃就此思考了十幾二十分鐘，很快有了大致的思路：

人們為什麽欲語還休，想說不敢說？很簡單，因為怕嘛！為什麽怕，怕誰？怎樣才能不怕？這就要牽扯到民主的反義詞，專制了，也就是《說民主》需要探討的問題。

經過近二十分鐘的整理，王勃基本上在心頭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準備下筆了。這時，他擡頭望了一眼跟他同一考場，來自於全國各地的作文精英們，見他們大多都開始埋頭寫了起來。也有幾個，則像前不久的他一樣，抓耳撓腮，冥思苦索。精英們的表情，有的恣意放松，乃至帶著得意的笑容；有的卻愁眉苦臉，一副要完蛋的模樣。王勃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得意的家夥，多半是跟他一樣，腹稿中標；那些愁眉苦臉的家夥也一定是因為私下準備的作文題目，全部落空了緣故。

寒冷原版的《說民主》有兩千六百多字，而且采取的是一問一答的形式，王勃在打腹稿的過程中，早已將其改成了正統的雜文，並且根據目前的社會形勢和社會矛盾，做了相當大的調整，字數也加長到了三千字左右，跟他上輩子在網上寫小說寫一章的字數差不多。可以說，他現在搞出來的《說民主》和十幾年後寒冷想要說的民主，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即便放在一起，也不一定有多大的聯系了。

因為胸有腹稿，所以除了開頭如何切題，轉移到他說理論證的軌道上花了不少時間外，後面的行文，對王勃來說，那簡直是“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刷刷刷”，三個小時的復賽時間，奮筆疾書的他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就將一篇文采飛揚，嬉笑怒罵，文筆老道的雜文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