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6章 永不開竅的人

這一瞬間,在看到那個原本開朗,樂觀,幽默風趣,在外界更是傳說無數,光芒萬丈的人,捂著臉,埋著頭,一副痛苦的模樣時,突然間,寧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捏了一下似的,又仿佛被什麽利刃一下子刺穿,疼極了!她幾乎本能的站起,走到王勃的身邊,像她在頭等艙服務貴賓式的半跪在王勃的腳邊,雙手抓著男孩的一只胳膊,輕輕的搖了搖,一臉歉意的道:

“對不起,王先生,我……我不該讓你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的。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王勃像洗臉一樣用手抹了抹臉,一下子坐直,展顏一笑,擡手拍了拍寧倩的肩膀,說:

“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失態。好啦,不用自責了,寧倩,我又沒怪你,是我自己想說的。我如果不想說,你用筷子敲也敲不開我的嘴——老虎鉗就算了哈,跟間諜比嘴嚴,我還是差了一大截。如果你真感覺愧疚的話,簡單,說說你自己吧,就像你不相信我一樣,我也不相信你這麽一個漂亮的妹妹會沒人追。你說說你的故事,我聽聽,那樣我們也就扯平了。”

見王勃沒事了,重復恢復了她印象中的那個開朗而又幽默的男孩,寧倩便松了口氣。她也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重新回到對面的軟凳上坐下,微紅著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王先生,跟你波瀾壯闊的愛情相比,我自己的……就……就很遜色的啦!”

“說吧,遜色我也喜歡聽。”王勃幹脆伸出右手拄著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注視著對面那個俏臉微紅,頗為羞澀的女孩兒,一副端著小板凳聽故事的模樣。

“那……好吧。不過,我的愛情故事,真的沒什麽好談的……”

於是,在王勃的逼問下,寧倩開始講起她的愛情故事來。

作為一個身材好,相貌俏的女孩兒,無疑跟王勃認識的好多漂亮女孩兒一樣,寧倩也是從小到大身邊便圍著無數的追求者。因為父母管得嚴,初中和高中上的都是當地學風和校紀都十分良好的重點中學,所以,盡管追求者甚重,她自己也有心儀的男孩,但在無窮無盡的作業和考試當中,她終究是沒那時間,機會和精力,也不太敢去談什麽戀愛。隨著高中的結束,也只能遺憾的對自己的少女時代說拜拜了。

進入大學,遠離父母,一個嶄新的世界在她的面前徐徐的展開。

大二的時候,她認識了一個同系的男同學,兩人交往了大概半年的時間,便成為了一對校園的戀人。

對於這個叫苟永夜的男同學,怎麽說呢,要說有多喜歡,多讓人怦然心動,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談不上,只能說不討厭,然後在慢慢的接觸中有了些好感。寧倩也感覺自己的年齡有些大了,再不談一次戀愛的話,畢了業之後,怕是要後悔,於是索性便跟那男同學走在了一起。

以她的相貌,即使在女多男少的外語院校,也是有大把人追的,本校的,外校的都有。論長相,論家庭條件,比苟永夜好的,也有很多。她之所以在無數追求者中選擇了苟永夜,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家夥夠老實,夠聽話,沒有任何的誇誇其談和花花心思,在某一些點上有點像她的父親——當然不是說她戀父,只是跟苟永夜這個寡言少語而又無比聽話的家夥在一起,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但是,安全感代替不了愛情。她和苟永夜相處了一年,不說什麽接口勿,擁抱,這個像狗一樣乖的老實孩子連手都不敢主動牽她的。兩人之間的第一次牽手,還是她主動。到現在,寧倩依然記得和苟永夜相處的一些讓她哭笑不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生活點滴:

比如,一次兩人逛羊城的“上下九”,又吃又喝又玩,嗨皮到一直忘了時間,打車回到學校宿舍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兩人的宿舍門都關了。

“永夜,今天晚上咋辦啊?身份證也沒帶,我看,咱兩只有像乞丐一樣的躲橋洞了。”寧倩可憐巴巴的望著她男友。

苟永夜想也沒想,拍著胸脯說,“看我的”,然後徑直走到宿舍的鐵門前,乒乒乓乓加大喊大叫,用了一刻鐘,終於把不安不逸,牢騷滿腹的守門的宿管阿姨喊了起來。

那天晚上,寧倩已經做好了跟自己的男友以天為被,以地位席,數一晚上的星星和月亮的。

又比如,大三的暑假,兩人約好一起去“火爐山”遠足。晚上住帳篷,兩人躲在小帳篷內點著燈打牌。她笑著提議,說如果誰輸了,就可以在對方身上的任何部位畫烏龜,她男友說好,興奮無比的說今天晚上就讓她見識一下賭神的厲害。

於是,那天晚上,她的兩只胳膊,被苟永夜用圓珠筆洋洋得意的總共畫了五十多只小烏龜,還躊躇滿志的問她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