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促膝長談

“我在笑自己。”他慢慢收起了笑，銀瞳裏多了分自嘲，“我一直認為，我的判斷不可能錯，我更不可能被感性左右自己的思考。”

“我知道，所以你不談戀愛。”

他點點頭，恢復了平時的平靜，只是此刻，更多了分自省的認真：“但是沒想到，剛才你說……跟我友盡的時候，我居然會失去思考的能力，我的大腦……像是停機了，只是在不斷地重復你對我說友盡的那句話……”他感嘆地垂下臉，“我會心慌，在失去你之後，我會不會又失去倫海他們……我……又變回了一個人……”他的神情變得落寞起來。

他對友情的高冷，原來也只是源於不想受傷的偽裝。

就像我們女生不敢輕易去相信一個男孩說喜歡你，因為害怕再次受傷。那種痛，會烙在你心的最深處，此生難忘。

他對友情已經如此小心和重視，可想而知他對於愛情。只是因為失去我們這些朋友便讓他心慌失落，若是失去愛人，更難以想象他的狀態。

現在我覺得，他不選擇愛情是對的。愛情有可能會摧毀他，而他和我一樣，從某個角度來看，都是對這個世界有著特殊的存在。如果失去他，我相信，將會是這個世界的巨大損失。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怔，我握了握，輕輕地拍了拍收回：“小歐同學，女生呢……有時候是口是心非的……”

“我懂。”他直接說。

我好笑看他：“你懂怎麽還聽不出我剛才的是氣話！”

他也擰起了眉，臉上多了分如同實驗失誤的懊悔，他也撫上額頭：“可能因為你的友情，對我真的很重要，我一時……失去了判斷力。而且……”他放落撫額的手，無奈地嘆氣，“我的確總是惹你生氣，我又是一個監視者的身份，讓你討厭也是理所應當。”

他的話，字字句句感動著我的心。

歐滄溟是不會說話，因為他的情商是負值。但正是他這些直白的，毫無修飾的話，才會讓我這種並不喜歡男生花言巧語的女生，尤為感動。因為我知道，那些全是真話，發自內心的赤城之話。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讓自己平復，然後恢復如常地擡眸看向我：“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說那些話，我會當真，會影響我的判斷。”

“你讓我……”我側臉微微眯眼，“對你不要發脾氣？”他的話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說那些氣話，可是，只要是人，一旦發起脾氣來，哪有理智的大腦去控制自己的話。

他微微擰眉，似乎也察覺到有點為難我。

“這……是不是有點為難我了？歐滄溟？”他對我坦誠，我也對他同樣坦誠，“你了解我的脾氣，我是不可能控制住的。這樣，我告訴你一個信號。”

“什麽？”他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宛若一個專心致志聽導師講課的認真學生。

“我這個人呢……如果真的跟一個人友盡，我是會直接把對方拉入黑名單，老死不相往來的。所以，只要我沒有把你從手機裏刪除，就說明我們還是朋友。”

歐滄溟聽得認真點頭。

“我罵你的時候呢……你願意呢，就站在那兒聽聽就好，你不願意呢，你可以走。”

“我可以走？”他那副驚訝的樣子，像是沒想到原來自己還可以離開，不用站在那兒乖乖挨罵，“你……不會更生氣？”他居然還小心翼翼追問。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隨即，狠狠盯視他的眼睛，“還有，除了必要情況，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白墨那個混蛋！知道嗎！”

歐滄溟微微退後靠在椅子上開始深思，似乎這個事情對他來說還挺重要，他想了片刻，竟是看了實驗室外一眼，要知道，從那朵向日葵和星夙站在外面開始，他可是從來不看一眼，此刻看一眼，說明他接下去說的事多半與外面的向日葵有關。

他的身體再次前傾，與我相近：“蘇靈，你知道當初我來監視你，有一半目的是為了更加了解白墨。”

“我知道。”這事大家早已說開，現在也已無膈應。

他微微擰眉：“要了解的一個人，除了看他平日的影像是不夠的，也想知道他平時到底愛做什麽，他為什麽會愛上這樣一個女生，這個女生對他到底有著怎樣的影響。很多時候，從一個人所愛的人身上，可以推斷出這個人更多的訊息。對於白墨的研究，一直是我們智囊營裏很多人想要去完成的項目，其中也包括那只狗。”歐滄溟的話音陰沉起來，“我不喜歡他的原因是他這個人目的性太強，做事太不擇手段。”歐滄溟的語氣中已經多了一分鄙夷。

“雖然很多時候，要達成一個目的的確要不擇手段，但那只狗更多情況是背後使陰招，用投機取巧和坑蒙拐騙的卑劣手段。”從歐滄溟的口裏，對門外那朵向日葵沒有一個形容詞是好的，“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我還是要拿白墨和他來打個比方，因為他們兩個都利用了一樣東西。”他微微頓住了話音，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