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赤蛇

哐當！

一個紐扣似的暗紅色玩意兒，跌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動了好幾圈，最終停靠在葉默的腳尖旁，安靜地躺著。

原本葉默還不準備看，揪著陳大虎要逼問，可眼角余光剛瞄到一絲紅色小紐扣的模樣，頓時呆住！

“不要打我——”

陳大虎正求饒著，忽而看到葉默的眼光，往下一看，整個人如遭雷擊，尖叫起來：“不可以！千萬不要！”

“滾開！”

葉默一把甩開陳大虎，彎下腰快速抓起紅色小紐扣，止不住幹咽了一下，右手發熱發漲，甚至微微有些顫抖，出於激動！

葉默手上的紅色小紐扣，在黑夜中發出妖異的紅色，形狀完全是一條吐著蛇信子的遍體通紅的蟒蛇，兩眼倒尖猙獰著盯住前方，甚至連蛇瞳都是血紅血紅的。

這個是……

葉默感覺有點兒呼吸困難，好像借由這一枚蛇紐扣，無數的往事瞬間湧入腦子裏一般！

三年前的一件件事情，死亡、拼殺、埋伏、出賣、痛苦憎恨和無盡的絕望，所有的情緒都像是颶風一般，在葉默的腦袋裏席卷不止！

“呼……呼……”

葉默忽然兩腿一軟，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雙手扣著脖子，呼吸極其困難急促，面色煞白發青，漸漸地通紅起來。

好像遭受了什麽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由跪轉癱，躺在柏油路上痛苦地緊蹙眉頭，低聲悶哼著。

“葉默！你怎麽了！”

莫子宣慌張地跑上前來，拉起葉默擔憂地上下察看著。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葉默從頭到尾都沒受到一下攻擊，怎麽突然就像是身受重傷一般！

可此刻的葉默，就像是一個把痛苦記憶塵封已久的小心翼翼活著的人，突然一下子，把所有殘酷痛苦的事情，一下子再次重演一般！

“葉默！你沒事吧？”

莫子宣慌了神，連忙吃力地使勁背起葉默，喃喃道：“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葉默，你一定要頂住！會沒事的！”

“不要！我這輩子沒求過人，這一次，算我求你！放過她！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葉默突然無征兆地哀嚎起來，聲音裏充滿了幹澀和絕望。

莫子宣整個人呆住，葉默聲音裏的那種近乎於絕望的哀求，讓莫子宣不禁地心顫，到底是什麽事情，會讓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人，變得如此讓人憐惜？

莫子宣一咬牙，左右張望著，艱難地背著葉默，快步往附近的診所走去！

此刻的長街好像沒有盡頭一般，莫子宣大汗如雨，喘著粗氣苦笑不已，這還是葉默比較輕，換做別人，莫子宣早就累趴下了。

“喂！莫經理，你占我便宜呢！我可貴了！”

莫子宣一愣，瞪圓了眼睛，驚喜地扭頭看向身後的葉默，此刻葉默正沖自己擠眉弄眼，臉上滿是戲謔！

“你……”莫子宣有點兒疑惑又有點兒惱，“你突然怎麽回事了？”

“哈哈哈哈！嚇到你了吧！”葉默翻身落地，交叉著手腕，得意地說，“我這不和你玩一下嘛。”

“玩？”莫子宣半信半疑地打量了葉默幾秒，松了口氣說，“你這人真是……唉！懶得說你！”

莫子宣其實不傻，縱使葉默此刻滿臉掛著調皮的嬉笑，可眼神深處，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和哀傷。

莫子宣這些年見過太多的人了，察言觀色的實力遠超常人，但卻從未見過葉默眼中那種深深的失落和哀傷。

現在裝傻，也不過是知道葉默不想說也沒辦法勉強。只是沒想到，葉默這麽個沒皮沒臉的人，竟然也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悲痛過往。

“別生氣嘛。對了，陳大虎呢？”

葉默扭動腦袋左右張望著，遠處那輛破爛不堪的黑色貨車還在，可陳大虎早就沒了蹤影。

“你裝死的時候，他就趕緊跑了，我又攔不住他！”

莫子宣努著嘴有點兒抱怨，依舊裝著傻。

“噢！算了吧，由他去。”葉默挑著眉，上前拍了拍莫子宣的肩膀，淡淡道，“臉還疼不？”

莫子宣一愣，心頭微微有點兒發顫，眼神也變得躲閃起來，別著臉低聲說：“還好啦，明天多鋪點粉就蓋過去了。”

“你這女人，還想著生意呢。”葉默撇著嘴說，“我是問你，傷勢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嘛！沒事啦！”莫子宣推了葉默一把，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笑說，“你一天救我兩回！我該怎麽謝你哦？”

“唔……確實得好好想想！”葉默捏著下巴，皺起眉頭，沉吟了一小會兒，眼睛一亮，喊道，“加工資！對！”

“你做夢吧！”莫子宣揚起嘴角，笑著說，“那還不如讓我去死呢。”

“嘖嘖嘖，資本主義的醜陋嘴臉！”葉默迎上前去，低聲在莫子宣耳邊說，“莫經理，你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