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唇槍舌劍

“先苦後甜啊,”哈斯廷斯幹脆的放下了杯子,好像咀嚼了這話句話一會,“我以前也聽說過你們的這句話,但我一直就不理解,甜的前提,為什麽就一定要是苦呢?”

“為什麽要先苦?為什就不能一直甜?”哈斯廷斯繼續問。

馮一平在神情自若,盡量有派的進行下一輪沖泡,其實是在借機想著該怎麽回答,腦袋轉得飛快。

哈斯廷斯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很正常,東西方所謂的文化差異,其實就具現在對這些類似的問題的認知上。

但對馮一平來說,說那句話的時候,他覺得,哈斯廷斯應該會理解自己這句話所包含的主要意思。

所以他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哈斯廷斯會從這個角度解讀這句話,因為這應該是一句被廣大中國人所熟悉和認知的話,至少此前,他沒有聽人這樣質疑過。

但是,好像也對呵,為什麽一定要先苦,之後才能甜呢?難不成,我們都是受虐狂?

我怎麽覺得這就這麽像腦筋急轉彎呢?

但是,這樣的場景他又恍惚覺得很熟悉。

無它,做過家長的其實都經歷過太多這樣的時刻。

當孩子慢慢長大,慢慢有了獨立人格,會主動觀察這個世界之後,他們會對很多家長們認為天經地義的事提出質疑,“為什麽天上會出太陽?”“為什麽鳥兒要在天上飛?”“人為什麽要老呢?”或者是,“為什麽媽媽的奶奶那麽大,爸爸的卻那麽小呢?”……諸如此類的。

所以,一個認真負責的家長,一定會經常遇到類似的腦筋急轉彎時刻。

而且吧,解釋的時候,老傷腦筋了,說得深了吧,孩子不明白,說得淺了吧,他又不滿意。

“再嘗嘗。”馮一平再次端起杯子。

哈斯廷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也不評價這一杯的味道,依然就那麽看著馮一平,顯然是在等他的答復。

“哈斯廷斯,或者你應該聽過另一個問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中國好奶爸馮一平循循善誘的說。

“我們東方文化,具體說,就是中國文化的特色,向來是善於從總體上看問題,講究循環,講究轉化,屬於抽象思維,感性思維。”

“而在西方,大家更注重從物質世界入手,去探索和求證問題的本質,偏重邏輯思維,理性思維。”

“從我們的角度來看,很多看起來對立,或者是呈因果關系的事物,比如光和暗,雞和蛋,苦和甜,其實都能互相轉化,和諧統一。”

哈斯廷斯一副似懂非懂、懵懵懂懂,好吧,其實可能是完全不懂的樣子。

還是講得太深了。

果然是良時難再至,知音難再得啊,馮一平頓時有種蛋蛋的感桑。

“具體就這句話來說,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目前雖然困難,但將來我們一定會有成就。”

這句話哈斯廷斯完全聽懂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再看著馮一平,是啊,自己和奈飛目前所面臨的境況,馮一平肯定也是清楚的。

“因為苦和甜是相對的,相對很甜來說,微甜其實也接近於苦,那麽這句話還可以這樣解讀,如果按目前這樣的狀況發展下去,將來取得的成就,相對另外一種可能來說,也是苦的。”

另外的一種可能是哪一種可能?自然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那種可能,那片藍海。

馮一平再次舉起杯子,“現在是不是覺得沒那麽苦?”

哈斯廷斯滿臉的不服氣,又一次幹脆的一飲而盡,他“咳”了一聲,完全不理會馮一平話裏的追問,“馮,你知道嗎?雖然之前還不曾見過,但我其實很欣賞你。”

欣賞?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這老小子是在占我便宜,在商場上,目前來看,俺可是比你有成就,別擺什麽前輩高人的架子。

“呵呵,我對你的欣賞,布坎南早就當面跟你說過。”馮一平笑眯眯的說。

這有時候,就是得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

哈斯廷斯又咳了一聲,不是說這個馮一平是個“謙謙君子”嗎,這哪裏看得出來?

“我要說的是,我很贊賞,”他終於沒有再用“欣賞”這個詞,“我很贊賞你在學術和商業上都很成功的時候,還能繼續留在大學,堅持學習的行為。”

“在這個急躁而功利的時代,這是很難得的事,”他說,“其實我跟你一樣,你知道的,我的第一次創業很成功。”

這個馮一平確實知道,他一次創業確實很成功,他當時創辦的公司,在95年成功上市,而且是美股95年最成功的公司之一。

“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在我兩年後出售了那家公司以後,我回到母校斯坦福大學重新學習了6個月,學習教育政策、政治學、國家資本。”

這個馮一平還真不知道,他能做到這一點,那也確實挺難得,要知道,他那會已經37歲,還能回到學校學習,而且還不是國內後來各種老板流行上的那些主要是為了鍍金,或者是擴大圈子的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