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案情分析(二)

回到辦公室,眾人再次對案情進行分析,雖然死者的身份有所指向,但時隔那麽久,真要找起來還是很難的,要是再有更多的特性來進一步縮小範圍就好了,邢老讓同志們全都開動腦筋,先發表一下各自的意見或建議。

這時,溫小敏從死者無頭以及屍骨上有多出骨折骨裂的情況來分析,提出了兇手與死者極可能有深仇大恨的觀點,骨頭上的傷痕便是兇手殘害所成,認為由此可以將死者是精神病患者的可能排除,因為正常人誰會去與一個神經病過不去呢?

就在大多數人贊同她的說法的時候,徐風卻說道:“我認為死者反而是精神病患者或流浪者。”

溫小敏不怒反笑,問:“徐風同志,那就由你來說說是怎樣分析出來的吧?”她不稱師弟,可見其對徐風是多麽的不滿了。

徐風沒怎麽睬她,對眾人說道:“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兩個問題?”

“徐師弟,快說吧,什麽問題,別再跟我們賣關子了。”說話的是章平方,很有挺徐風的味道,估計是看到徐風與溫小敏唱反調很爽吧。

徐風沖他一笑,然後問他:“一是死者全身的骨質都很疏松,章師兄,這通常是什麽原因所致的呢?”

章平方隨口應道:“一般是長期缺乏營養所致。”不少人也點頭表示贊同。

“徐風同志,難道你就是因為這個而認定死者是精神病患者嗎,要知道即便是這類人,他們的身後還有家庭呢,誰又能肯定所有這類人的家庭條件都不好,不能給予他們足夠的營養呢?”溫小敏反駁道。

章平方代徐風立刻回應:“溫師妹,之前我們不是分析過另一種情況嗎,流浪的精神病患者,這類人就長期缺乏營養,當然,我們也不能絕對固定為精神病患者,或許很多神智正常的流浪者也是不穿內褲的,所以也不能排除這類人。”

“章師兄,你說得對呀,我們華夏其實還是有不少貧困家庭的,我們也不能排除死者就屬於貧困人口這種可能吧,難道這類人就一定會出來流浪嗎?”溫小敏敏銳的抓住了章平方話中的漏洞進行反擊,同時也挑釁的看了徐風一眼。

章平方被問的啞口無言了,還好他反應敏捷,對徐風說:“徐師弟,你不是說有兩個問題嗎,另一個是什麽?”

徐風說:“不知大家注意到沒有,屍骨上的傷痕遍布全身,前後左右皆有,而且還比較平均,這安全不同於打鬥造成的傷害,偏向於或側重於某個方位,另外,創口處也沒有生前受傷該有的痕跡。”

眾人回想屍檢時的場景,紛紛點頭表示認同,這時邢老問道:“小風,就這一點你想要說明什麽呢?”

“師傅,我要說明的是,屍骨上的創傷應該不是生前造成的,而是在河中被河水沖擊翻滾,撞到河中石塊所致,而其頭顱則應該是在此過程中撞斷掉落的,這從頸椎骨上的創口就可以看出,那創口絕不是人為用工具切下或剁下的。”徐風說。

“既然頭顱會撞斷掉落,那其他骨頭又怎麽不會呢?”溫小敏又想抓話中的漏洞。

“怎麽會沒有呢,手腳部位就有一些缺失了,不過死者的軀幹上卻因為被衣褲包裹著而沒有,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先問屍骨打撈上來時是否還有衣物的原因。”徐風說。

“唔,小風,這麽說來你在實驗室裏的時候就早有此判斷了。”邢老笑說,流露出了對徐風的欣賞。

這是溫小敏最不願看見的,立刻說道:“師傅,就算屍骨上的傷痕是在河中撞擊造成的,可也不能排除死者是先被謀害再拋屍到河裏的情況呀?”

確有道理,邢老望向徐風,徐風則說自己提出這兩個問題,並不是要否定他殺的可能,而是要提醒大家別忽視了死者是有第二種身份可能的,絕不能簡單的從屍骨上的創傷就斷定那是兇案傷害所致,置第二種情況於不顧。

兇殺案,這恰是溫小敏提出的觀點,而且依據恰是骨頭上的傷痕,如今依據被否定了,那麽觀點就不能固定了,兇殺案就只能是一種可能,如此案情分析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不過呢,經過分析徐風提出的兩個問題,大多數同志們還是更傾向於他的判斷了,因為支持徐風判斷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死者的DNA信息至今沒有從報失人口中比對出來,極有可能是沒人報失,而沒人報失的最大可能,便是死者是“無親無故”的邊緣人。

而且,在死者身份尚未確定的情況下,從第二類人的可能來排查,範圍似乎要比第一類人群小得多,先易後難,不管是從主觀還是客觀來說,同志們都更傾向於先排查第二類人,於是新的偵查方向就這麽定下了。

這讓溫小敏耿耿於懷,章平方則像是出了口惡氣般顯得很輕松,閑暇之余不僅主動找徐風嗑嘮,還在當晚請徐風喝酒吃宵夜呢,就在滬西縣城,近段時間他們還不能離開該縣,隨時都要根據排查進度對偵破工作給予指導,而且邢老也很想早點看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