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薛仁貴的“隔代兄弟”

一邊走一邊聊,楊靖也知道了這位地攤老板姓薛,大名薛仁發。

用這位薛老板的話來講,他就是唐代名將薛仁貴的隔代兄弟……

這位薛仁貴的“隔代兄弟”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往上數好幾代就在這塊兒生活。

“這一大片地兒,在六十年代之前全都是水坑子和草窪,一下雨,那些水坑子和草窪中就全都是水,我小時候就是在那些水坑子裏學會遊泳的。”這位薛老板也是一個特能侃的主兒,走了沒幾步,就和楊靖侃上了。

“這一大片地兒以前真是燒磚的,以前叫潘家窯。這是因為早年間在護城河東邊有不少磚窯瓦場,這潘家窯是其中的一家,因窯主姓潘,於是窯場以窯主的姓氏而得。這位潘窯主是一個外來戶,據說是來自魯省的濟寧,一開始是燒琉璃的,結果這地兒的土質不成,燒琉璃燒不好,於是他就改行燒磚。

可這燒磚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在那位潘窯主來之前,這裏就有七八家專門燒磚的窯廠了,用現在的話來講,商業競爭那叫一個激烈啊。不過這潘窯主腦子活啊,他不僅嚴格控制燒磚的質量,而且還偷偷摸摸的多往裏添磚,最關鍵的是,他還雇傭了好幾輛大馬車,凡是從他這裏買磚的,只要不超過十裏地,他都免費給送上門。你說這潘窯主做生意精明不?人家那時候就懂得送貨上門這項服務了。

這位潘窯主的磚質量好,數量還多,再加上又送貨上門,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其他的窯廠全都給收拾了,在這一片形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據我爺爺講,那時候來給這位潘窯主做工的人最多的時候可是有好幾百人呢。這潘家窯村就是當年那些燒磚的聚集在一起慢慢形成的。

我爺爺講,我往上數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的老祖宗,就是給人家潘窯主扛活的,後來我們家就在這片住下了。一直到了二十多年前,我記得我那時候才十來歲,咱們政府部門就把因為挖土形成的那些水坑子和草窪全都給填死了,說是準備開發,幾年間就形成了一大片居住區,包括我現在住的華威西裏還有北邊的華威北裏,都是那時候形成的,那時候這裏還叫潘家窯呢。不過這個名字叫了沒多久就改了,因為在咱們老燕京話中,這‘窯’就是古時候的妓院,你說一大幫子人都住妓院中,那實在是不像話,於是就把潘家窯改成潘家園了。”

還別說,這薛仁發的口才還就真不錯,三言兩語之間就把這一片的情況說清楚了。

等走到門口警衛室的時候,這薛仁發已經和楊靖熟悉的差不多了。

“老錢,你個老小子就光知道打瞌睡吧,小心讓你們領導逮住!”一開門,那位工作人員正用胳膊拄著桌子在那兒打瞌睡呢,薛仁發這一嗓子喊出去,這位老錢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丫挺的找揍是不是?”這老錢沒好氣地罵道,看得出來,他們倆的關系確實是很熟悉。

“這老小子以前和我住鄰居,我們從小一塊光著腚長大的。”薛仁發也不以為忤,小聲的給楊靖解釋道。

楊靖微笑著說道:“師傅,我是過來取我剛才寄存到你這的那尊佛像的。”

那老錢一看楊靖,態度立刻變得好了許多,笑著說道:“不多放一會兒啦?這個點兒鬼市可是還沒結束呢。”

“不了,我剛才在薛師傅這裏買了不少東西,而且我還準備租薛師傅的一間屋子放東西,我現在就打算把這些東西都挪薛師傅家去。”

“那也成,老薛這家夥人老實實在,沒那麽多花花腸子,你的東西放他那兒只管放心。喏,這是您的佛像,一點兒沒磕著碰著的。”這老錢一聽這個,立刻就給那位薛老板上了背書。

楊靖笑著點了點頭,接過了那尊銅像,然後道了一聲謝,抱著銅像就和薛老板走了出去。

出了門,順著昏暗的公路向西走,一邊走這位薛老板就一邊說:“政府說了,這幾年我們這邊還要進行開發,就和南邊的方莊一樣,準備蓋樓,蓋小區,就是不知道我們家什麽時候能拆著。要是我們家也能拆著,那就能換一套幹幹凈凈的樓房了。哎,住了一輩子破平房,住的夠夠的了。”

走了沒多遠,兩個人就下了馬路,薛老板的家就在馬路邊上。

出乎楊靖意料的是,這位薛老板的家倒是不小,最起碼是兩處四合院合起來的,面積足有五六百平,而且原本大大的院子裏修了不少的簡易棚子,棚子裏面堆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呵呵,讓您見笑了,我家亂糟糟的。”

“我說薛師傅,你家的面積可不小啊。”楊靖這次真的是挺贊嘆的,這麽大的一處院子,等以後這裏拆遷的時候,換四套一百二的房子是絕對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