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作序

第二天。

鐵生去世的消息傳遍整個華夏,聽者無不悲痛。

作為一個身殘志堅已經符號化的一個時代烙印似的人物,他的作品被華夏無數人所熟知,就連很少閱讀現代讀物的郭大路,在上學期間也曾閱讀過他的好幾篇文章。

他可以說是影響了好幾代人,甚至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很多人的思想觀念。

他還是殘聯作家協會中的副主席,作家協會中的常駐會員,他在整個文化圈子裏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在守靈期間,社會上無數人士前來吊唁,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多人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鐵生本人,有的陌生人甚至千裏迢迢趕到靈堂,只為在靈堂上對這位長眠的作家鞠一下躬,以表達自己的敬意。

三天後,在送他遺體進入公募安葬的時候,許多人自發送行,郭大路與幾個女孩也在其中。

在將鐵生入土安葬之後,一群送別的人接連散去之後,鐵生的母親找到了郭大路。

“大路,我想讓幫一個忙,你看可以嗎?”

老婦人一臉憔悴,在她身邊還有一名中年婦女,那是鐵生的妹妹她的女兒,此時她正在女兒的攙扶之下,站在了郭大路的面前。

“阿姨您說吧,有什麽忙只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盡力!”

郭大路聽到老婦人的詢問後,毫不猶豫的答應道:“您說吧,什麽事情?”

老婦人輕聲道:“我想把鐵生生前的文章集合起來做一下出版,但文集少了一個開篇序言,我想讓你幫他做一個序言,或者為他的一生做一個總結。”

郭大路好奇道:“作協裏這麽多的作家您不找,為什麽偏偏找上了我?要知道我可是被作協明確拒絕了的人啊!”

他對老婦人道:“我這人現在在傳統文學界裏的名聲可是不怎麽好啊。”

老婦人搖頭道:“作協的許多作家要為鐵生的文章作序,都被我拒絕了。”

他看向郭大路,“鐵生說,你最懂他,我覺得也是。”

老婦人身子顫顫巍巍,蕭然白發被清風吹動,相比前幾日,已經蒼老了不少,“有些事情光聽人說,光用眼睛看,那都未必做的準,但心中的感受卻瞞不了人!”

她對郭大路說道:“孩子,有句話叫做知音難覓,我覺得你就是鐵生的知音,雖然你們只是見了一面,但我卻覺得只有你們好像認識了好多年的至交好友似的,只有你才能為我的孩子寫出他生命中真正的感受。”

她看向郭大路,“你能答應嗎?”

郭大路不再猶豫,“成,寫的不好,您可別怪我啊!”

老婦人笑了笑,“你能寫好的!我相信你!”

她輕聲的對郭大路道:“不知怎麽回事,現場這麽些作家裏,我總覺得他們以後都比不上你!”

郭大路毫不客氣的點頭道:“不錯,他們確實比不上我!”

老婦人聞言輕聲笑了起來,那笑容真的猶如苦難中的一縷陽光,慈祥而溫暖,充滿了莫名的感染力,“你這孩子,性子真直!”

在鐵生去世幾天後,他的妹妹將已經編撰好的文集樣本送到了郭大路面前。

郭大路此時早已經寫好了序文,只是他這篇序文有點長,遠遠超出了正常序文的字數。

其實早在鐵生逝世之時,他便已經有了把這篇文章寫出來的沖動,只是苦於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是一篇屬於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與鐵生相同經歷的人所寫的文字,兩人的生命軌跡驚人的相似,所差的只是兩者的生命長度與文章內容有著稍微的區別,但相差不大。

在另一個世界裏,那位身殘志堅的作者所寫的這篇文章的名字叫做《我與地壇》。

這部文章一經問世,便受到社會各界的稱贊,一舉奪得了當時最佳中篇散文的稱號,堪稱幾十年來最優秀的文章之一。

即便以郭大路挑剔的眼光,也覺得這也是一篇難得的佳作。

在鐵生的母親拜托郭大路要為自己兒子的文集做一個序言的時候,一種奇異的宿命感與使命感同時從郭大路心中湧起,他覺得,是時候讓這篇文章面世了。

鐵生的妹妹叫做鐵樺,是一個很知性幹練的中年女子,眉宇間有著平常女性所沒有剛強氣韻,在她將文稿遞到郭大路手中的時候,很不好意思的向郭大路問道:“郭先生,您大概什麽時候能將序文寫好?”

她解釋道:“不是我催您,是已經聯系好的出版社的相關人員在向我詢問整理文稿的具體日期,因為得不到您的答復,我到現在還無法回答他們。”

郭大路從隨身的手包裏將一疊文稿遞向鐵樺,笑道:“其實已經寫好了,只是有點長,而且還用了第一人稱,可能有點不恰當,您先看看怎麽樣?”

“已經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