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做夢

“你是什麽人?”

野田宗次郎看著面前手握陶塤的高大白衣男子,臉上的恐懼之前再也止不住,“是你把我引過來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面前的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太過高看你了!”

他轉身負手眼望懸崖外的虛空,“我為了殺你,特意在書院閉關三日,沐浴更衣,以表鄭重,沒想到你這麽沒用!”

他淡淡道:“劍道,劍道,用劍之道,堪稱武道修行中最為了不起的一種成就。你的練功視頻我看了,還以為你真的修成了劍道,沒想到你到現在卻還是徘徊門前,尚未入門。”

白衣人說到這裏,發出一陣嘆息,“原來你還是不知道啊!”

對面白衣人說的話,野田宗次郎聽的似懂非懂,“什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

白衣人哈哈大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說了你也不懂!”

他在笑聲中伸手一招,“喀嚓”一聲,旁邊老松上一根鴨蛋粗細的松枝陡然折斷,落到了他的手中。

白衣男子將樹枝拿在手中輕輕一抖,整個樹枝上的枝枝叉叉的亂枝全都被一股莫名巨力震飛,整個松枝的樹皮也化為碎屑隨風飄散。

就在這白衣人隨手一抖之間,剛才這根最原始的松枝瞬間變成了一根光滑的木棍。

野田宗次郎臉色大變,簡直不相信這是人力所能為之。

單憑一抖之力,竟然將整個松枝外面的多余事物震飛,而又不傷枝幹,對面這名白衣人對內勁的掌控簡直已經到了傳說中的入微之境。

就在野田宗次郎微微發呆之時,白衣男子將木棍扔向野田宗次郎,並不轉身,淡淡道:“就拿這個當你的兵器吧,你能斬的到我,我放你回倭國,若是斬不到我,那就把命留下吧!”

野田宗次郎接過木棍之後,雙目之中茫然之色一閃而過,隨後怒氣上湧,心道:“從來沒有聽說過武道宗師之上還有一個境界,瘋僧普元雖然打傷了我,但他不也死了?剛才的老道人贏我,那是有點趁我不備,你以塤聲陰我,那也是我疏於防備,現在我有了防備,就不信你還能像剛才那樣戲耍我!”

他想到這裏,手持木棍站在當場,將眼睛閉起,靜靜調息。

此時直升飛機上的王崗丹看著山崖邊上的白衣男子,越看越覺的有點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他是誰來,一時間焦躁無比,連連拍打自己的腦袋。

旁邊的冷北飛好奇的看了王崗丹一眼,“你幹什麽這是?”

王崗丹放下望遠鏡,轉身道:“下面這個白衣人看著好面熟,就是想不起他是誰來!”

她現在身在高空,想要看清楚下面的事物,只能依靠望遠鏡,但是冷北飛眼裏超人,這點距離肉眼完全可以看清,聞言道:“眼熟?這白衣人可不比剛才騎驢的道人差啊!我甚至感覺他比剛才的老道人還要高明了許多!”

王崗丹深以為然,“是啊,竟然以樂聲控制人的行為,這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兒!咦,野田這是幹什麽?他們兩個不會是要動手吧?野田如果再死了的話,整個倭國訪問團可就全軍覆沒了啊!咱們怎麽跟上級交代?”

冷北飛一向狂傲,但經過連番打擊震驚之後,此時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聞言道:“咱們下去!盡量阻止一下!”

王崗丹有點擔心:“會不會激怒這位白衣人?”

冷北飛躊躇道:“應該不會吧?”

兩人猶豫了半天,這才從飛機的軟梯上跳到附近的一棵大樹上,然後向野田宗次郎所在的方位走去,還未走到,便聽到了塤聲響起。

這塤聲與剛才的曲調相差無幾,但似乎又多了一點東西在其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韻味,使王崗丹與冷北飛聽了之後,腦中幻覺四起,一霎時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點模糊起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似乎被這塤聲打破,四周的事物都如同水波般蕩漾,漸漸變得恍惚起來。

兩人心頭怦怦直跳,勉強走了一段路,繞過一塊巨石,眯眼看向前方。

就在前方懸崖附近的空地上,野田宗次郎手握長棍,不住呼喝,滿頭大汗的向前方劈斬,似乎正與一名大敵搏鬥,不時的跳躍閃避,身子如風似電,神情卻是緊張無比。

而白衣人盤坐凸出懸崖的巨石之上,依舊是背對野田宗次郎,悠揚清冷的塤聲就是從他身前發出來的。

王崗丹聽著塤聲渾身冒汗,感覺眼前事物不斷變換,就如同猛然灌了一瓶烈酒相似,什麽東西在眼前都變得失真。

她看向身邊的冷北飛,夢囈般地問道:“這野田宗次郎在幹什麽?怎麽一副跟人生死搏鬥的樣子?”

冷北飛比她要好上不少,聞言幹巴巴道:“或許在此時的他眼中,在他眼前確實有一位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