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棋逢 “我隨時等著給你做情人呢。”……(第2/4頁)

“他沒來得及說。”池嬈微微蹙眉,“我走了。”

池嬈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的人一聲輕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笑出聲的。

“這束花要送給誰。”傅忱斯問她,“還挺漂亮的。”

“不知道。”池嬈搖頭,“既然都來了,那不如就送給你媽媽?”

一陣風吹過來,淡淡的花香似乎被吹散開來,今天是霧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靠得再近,也會一層霧氣擋在面前。

傅忱斯沒有回答她,但是轉過身來看著她,似乎看得很認真,一動不動的。

就像是,要看透她什麽。

池嬈也看著傅忱斯,一時間看不清他的神情,她一向喜歡從一個人的表情和眼神裏去看一些東西,但現在,她竟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習慣去了解別人的人。

所以才會在齊希已經病得那麽嚴重以後、在她已經承受不住活著的痛苦自殺以後才意識到真相。

十幾歲周圍的人都在社交和了解身邊的人的時候,她的世界裏只有怎麽學習,怎麽考上最好的大學和專業。

人性是復雜的,甚至比所有的數理化大題都要復雜。

池嬈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去剖析一個人身上的。

這個問題,一直到這兩年才開始漸漸改變,因為認識了一些人,交了一些朋友。

不過不喜歡了解人這個習慣,現在肯定沒有完全改變過來。

他們倆就這樣對視了整整半分鐘。

三十秒,很短。

如果在對話的話估計只能一個說上兩句話,但是就這麽沉默著全靠眼神交匯,大腦可以在這三十秒內出現很多畫面和場景。

在傅忱斯開口之前,池嬈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即便是她跟傅忱斯的關系在身體上已經到了別人眼裏最為親近的地步,但在精神層面,傅忱斯在她的世界裏,就只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就像這團迷霧。

傅忱斯手上的花束包裝響了響,他似乎是用力捏了一下,隨後笑了,低頭湊近了一些。

“你要去看我媽媽啊——”

他的尾音一如既往的,喜歡拖得很長,聽著就是一股吊兒郎當的味兒。

池嬈眨了下眼,算是默認。

“見家長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快?”傅忱斯調侃了一句,“那走吧。”

池嬈原以為傅忱斯會對他媽媽的事情有所隱瞞,她本來覺得這些事情是很私人的秘密事情,大概會是他心裏一道坎,或者說是不能輕易揭開的傷疤。

雖然記憶不算是清晰,但池嬈也清晰地記得,傅天韻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在一個夏天離世的。

傅時醒那話很明顯。

他們倆不是一個媽生的,而傅時醒才是這個家唯一正牌妻子生的孩子。

傅忱斯不過是一個卑劣的私生子。

是見不得光的東西。

但是傅忱斯竟然沒有半分隱瞞,甚至,池嬈覺得他的語氣裏沒有什麽太多悲傷的情緒。

“傅天韻跟傅時醒的媽媽也是因為利益結婚的。”傅忱斯一邊走一邊跟她說起,“所以其實沒有什麽感情,後來就是我媽偷偷懷了我。”

聽起來是這種家庭會經常遇到的事情,他們的故事也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的。

傅忱斯的語氣輕松,所以池嬈也沒有被帶得覺得氣氛沉重。

“所以你媽媽跟傅叔叔,是後來認識的?”

“不是。”傅忱斯說,“我媽是初戀,但是家世不好,不是理想的結婚對象,傅天韻結婚以後也斷開過聯系。”

“噢。”池嬈應了一聲,“所以是後來舊情復燃?”

傅忱斯的腳步忽然放慢了一些,一聲輕蔑地笑,說:“說到底,其實是一種備胎。”

沒有名分,只是一個無名的情人。

池嬈沒有否認,抿了下唇,剛想說他怎麽對自己媽媽的評價都這麽狠,突然感覺到腰上一道力。

傅忱斯雖然拿著花,但是他手臂長,單手就可以拿著,另外一只手是空出來的。

他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往他那邊帶了點。

因為猝不及防,池嬈直接就被他一把帶到懷裏,傅忱斯微微低頭,鼻尖都要觸到她的。

呼吸在這冬日裏格外灼熱。

“所以啊——”

“要是你跟傅時醒結婚了,想要我了也能來找我。”

池嬈感覺自己的眉心抽了一下,說:“你也當備胎?”

“嗯。”傅忱斯懶懶地應著,“畢竟傅時醒目前看來,是最大利益的結婚對象不是麽。”

池嬈沒說話。

傅忱斯又說:“我隨時等著給你做情人呢。”

池嬈覺得自己有時候無法理解傅忱斯的腦回路,但其實實際上,她本來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

傅忱斯媽媽的墓碑比池嬈想的還要遠一些,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