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第2/3頁)

所以說,如果要想在學校裏安生度日,尹似槿的特殊對待,她是絕對受不起的,除非有一天尹似槿是真正的在意她了。

然而這種可能……嗯,她還是老實走長廊好了。

荊梵音郁悶地噘了噘嘴,捧臉等李伯等得無聊,拿出手機來看,看了會兒,覺得也沒什麽好看的,又把手機按黑,望穿秋水般看向玻璃花房門口。

她余光不經意瞧見,尹似槿一雙漂亮的手裹著白手套,一手提著噴壺,一手拿著幾件工具,宛如月下信步,走到一簇花叢前蹲下。

從荊梵音的角度看,玻璃花房裏的暖色燈光,將尹似槿身上的白襯衣打得略顯透明,寬肩瘦背,脊骨線似乎都能看清,他頸項微折,耳垂瑩白,肢體線條修長又流暢,幹凈的少年感,又不失穩重,堪稱完美的皮囊與氣質。

他松土施肥灑水,每一項動作都優美輕緩,撫摸每一片葉每一瓣花,便宛如撫摸最深愛的情人。

即使看過小說,對他早有一定心理預設,荊梵音也不得不承認,尹似槿,的確是個極易讓人一見鐘情的完美少年。

只可惜小說裏對他的描寫不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自己的官配,又是個怎樣的女孩。

荊梵音捧著臉,想象著怎樣的女孩適合他,想得眉頭都皺起了,也沒想出來,煩惱得指尖時而無意識地敲打臉頰。

月色透過玻璃花房穹頂,與裏面的暖色交織,百色繁花,清香悠長,萬籟俱寂中,靜謐的氛圍十分熏陶人心,即使無人出聲,也不覺絲毫尷尬,反覺安心。

手機一陣響動,將荊梵音放空的思維拉回,她拿出來看,是李伯,接通後,李伯告訴她,他已經在路口等候。

荊梵音應了聲好,掛了電話,再看去不知何時已經挪了位置,此刻正長身立於一排花架前,修剪吊蘭枝葉的尹似槿。

他仿佛沒聽見她手機的響動,一絲被打攪的跡象都沒有。

荊梵音起身,乖巧喊了聲哥哥,說李伯已經到了,那她就先回去了,只得到尹似槿淡若無痕的一聲“嗯”輕應,沒有多余話囑咐。

荊梵音背著書包走出玻璃花房,沿著平坦的道路,走了一段,又跟上回一樣,下意識回頭看去。

暖光流淌的玻璃花房占地廣闊,星輝月色下,孑然一身,而那道頎長身影,仍在從容輾轉花叢間,仿佛無人曾來過,無人可問津。

這晚回去後,荊梵音失眠了,而且一失眠還失眠了兩宿。

她自己反思總結了一下,覺得原因有二。

一是晚上運動量過大,神經興奮,不易睡眠,但那條長長長長的地下走廊,她暫時……還沒有解決辦法,走還是要走的。

二是她的套現賺跑路資金計劃有點受阻,自從被尹似槿問了以後,她就開始有點疑神疑鬼,總覺得身邊有眼線,否則尹似槿一個學生會會長大忙人,是怎麽知道她課間當跑腿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的?

為了不節外生枝,她這兩天都停了跑腿業務,想著先觀察清楚了情況再說。

一轉眼又到了周五,又是回尹宅的日子。

數學課上,荊梵音挑了最後面的位置坐。

上課鈴打完,她一個哈欠也跟著打完了。

老師捧著摞試卷進教室,先是總結了下上次小測的總體情況,隨後開始點名發試卷。

點到荊梵音的名字了,她懶洋洋起身,走下階梯,走向講台後面正一臉怪異看著她的老師。

荊梵音走到老師身側,雙手接過試卷,一看清卷面情況,頓時瞌睡全跑,她深吸口氣,通紅了一張臉,向老師鞠躬致謝,死死捂著試卷,匆匆回到座位上。

要死了要死了,她怎麽考出這種丟死人的分數的,還好老師夠善良,沒有當場念分數,要不然她這會兒真的沒臉見人了。

她對不起大學四年高數微積分概率論教授們的諄諄教導,對不起母校給她發的獎學金,她怎麽考出了這種分數!她是個罪人啊啊啊……

整個數學課,荊梵音再沒敢把頭擡起來,即使後來她已經嘗試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反正她是個要走的人,這試卷多少分對她都毫無影響,毫無影響……

毫無影響個鬼哦。

太丟人了!

簡直是她的人生汙點!

等會兒一定要找機會毀屍滅跡,毀屍滅跡!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課,荊梵音捧著被數學傷透的心,又完成了一次地下走廊的長征,等尹似槿給她換好了紗布,忽然有些內急。

荊梵音有點羞澀地問尹似槿,這邊有沒有衛生間,見他擡手指了個方向,她道了聲謝,拉開書包,拿了紙巾就朝衛生間走過去。

黑沙發上,尹似槿整理好了醫藥箱,身側忽然震了震,他側目,瞧見是梵音留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靡音。

他沒打算接,正想當作沒瞧見,可收回目光的途中,卻不經意瞥見那拉開拉鏈的書包裏,露出一角試卷,還隱約能窺見試卷上鮮艷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