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第2/4頁)

姚枝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沸騰的情緒,應聲跟上去。

胡飛全然沒有察覺兩個女人之間微妙的氛圍,鎖好門,小跑著追出去。

……

揚水畔是建於城南的一座遊園,因引了岐水向南引處的一條支流活水入園造景,像是岐水於此處揚起的一縷水花,故名為揚水畔。

若說唯味軒是轉為大商飯局而設,那揚水畔便是實實在在的消遣娛樂之地。

今日,岐水解爺幾乎包下半個揚水畔,供他的兄弟們吃喝玩樂。

位於揚水畔最中央的觀景樓,歡樂不斷,隨著天色漸暗,燈火都罩上一層迷蒙的紅。

舞姬光腳露腰,於碩大的鼓面上扭腰起舞,腳尖隨著樂曲輕踩鼓點,細軟的腰肢不斷扭動,圍在腰間的鈴片泠泠作響。

二樓正中的席位,人聲鼎沸,觥籌交錯,一杯杯酒都敬向主位的男人。

解爺今年不到四十,人高馬大,滿臉兇相,大笑著飲著眾人敬來的酒,十分高興。

朱家倒台,順帶拉下了陵江那頭秦家兩個公子,讓解爺徹底吞了岐水上所有的生意,幾乎一方獨大。

秦家兩位公子於大市中當場被捕,連夜受審,兩萬罰銀,還沒有任何通融。

此事不僅成為岐水陵江一帶所有商賈茶余飯後的談資,更給秦家帶來不可磨滅的惡劣影響。

早先,秦家與朱家合作,是盯上了岐水這頭的肥肉。

現在,秦家不僅是人財兩失,於商譽上也大受重創。

解爺一石二鳥,不僅吞掉了勁敵朱家,還順帶削弱了一個潛在對手秦家,這才擺下大局,與兄弟們同樂。

“解爺何止運籌有方,這看人用人的眼光也是一絕啊!”

此話一出,恭賀討好的話,又多拉了一個人進來。

“趙爺年紀輕輕,已經是解爺手底下獨一無二的大將,讓人不服都不行。”

“所以說,趙爺是藝高人膽大,謀略深遠,解爺是伯樂識寶馬,用人不疑。”

都是人精,知道誰是大功臣,卻也清楚誰是大東家。

即便要誇贊討好,也得有先有後,有輕有重。

解爺聽來,並不覺得自己被壓了一頭,反而更高興。

他舉起酒盞:“趙陽,咱哥倆喝一個。”

隨著解爺發話,眾人紛紛望向坐在解爺右手邊的青年。

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之中,一身靛青長袍的青年顯得斯文內斂。

他靜靜坐在解爺身邊,扣著一張檜木面具,遮半臉,露口鼻,薄唇輕抿,周身散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冽。

哪怕他炙手可熱,是解爺的大功臣,也無人敢輕易敬酒招惹。

解爺發話,趙陽端起酒杯相敬,杯沿恰好低於解爺杯盞一寸。

這細微的舉止,解爺看在眼中,深感欣慰的同時,對眼前的青年也越發激賞。

……

在座之中,只有跟著解爺一起發家的老人才知道,早在五六年前,解爺只是岐水上一個跑船的,手下管著幾條船,小有收入。

後被同行謀害,為做趙陽所救,二人就此相識。

趙陽性子冷淡,但機智聰明,他收了解爺送的銀錢謝禮,知他經歷,隨口為解爺出了個反擊的主意。

解爺第一次反擊便嘗到甜頭,也看清自己的不足。

他的經驗都在跑船生意上,若要在同行中掙個頭籌,尚且需要一個精於算計的軍師。

於是,趙陽成了他的軍師。

這五六年的時間,趙陽出招,解爺出錢出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岐水做大,漸漸有了名聲。

朱家敗落,解爺痛快收割,如今說他是義清縣數一數二的富商都不為過。

通常這時候,大東家都會忌憚起陪著自己一路走來的兄弟,唯恐他們功高蓋主,暗中奪走手下勢力。

但在趙陽身上,從來沒有此類事情發生。

他為人低調,從不邀功出風頭,只有在解爺需要他出謀劃策時才出現一次。

加上他整日扣一副面具,性子冷成冰坨,所有接近他的女人都是哭著離開的。

於是,想用女人接近、打探甚至拉攏他的人,只能鎩羽而歸。

他從不曾讓自己成為解爺的威脅,就連出身來歷都是一片空白。

有人曾想暗中摸他的底,結果被他那兩個敏銳的手下修理的很慘。

也有人質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為何能把自己藏得這麽深。

後來有人猜測,或許不止是趙爺自己遮掩,這當中還有解爺的幫忙。

若是解爺幫他遮掩,其他人便不敢多打探了。

唯恐被解爺得知,以為他們生了異心,除之而後快。

總之,趙爺在解爺手下的眼中,就是一個神秘的傳說。

……

解爺先飲完,砸著嘴道:“賢弟,你我兄弟多年,愚兄答應了的事,從不食言!”

“望江山的事,是成哥兒那臭小子胡來,我今日已訓斥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