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1.01【雙更合一】(第4/4頁)

她埋著頭,點了一下。

秦晁彎唇:“那你邊聽邊睡……”

他拎拎神,想了想從前聽過的曲兒,同她輕輕哼起來……

懷中人漸漸安睡,秦晁卻慢慢清醒。

以她如今的情況,早晚有一天,還是會想起什麽。

倘若真有什麽可怕的事,叫她驚慌至此,那這一天來臨之前,他必須做足準備。

足夠有能力,足夠強大,足夠護她避風躲雨,於他懷中安睡。

……

同樣的夜,陵州不見月。

景家山莊已至宵禁時刻,一點燈火卻從外院向內層層闖入。

期間有人阻攔,又被呵斥退去。

景楓火急火燎,帶著人闖入內院,一見臥房燈火通明,當即怒瞪奴人。

“阿兄分明沒睡,你竟撒謊!”

侍候的奴人咬著牙,上前橫在景楓面前,伸手攔住。

“家主近來招待諸方賓客,馬上又是年節大宴,日日忙碌,早已吩咐過夜間不許叨擾!”

“郎君有什麽事,還是明日再來說吧!”

景楓急得跳腳:“明日我興許就死啦!”

他一把推開奴人,三步並作兩步闖入兄長臥房。

景楓是景家庶子,而景家如今的當家,是他長房嫡出的大兄,景珖。

商賈地位底下,素來不似世家大族那般體面,類似嫡庶不分家風混亂之事層出不窮,也是士族輕視商賈的一大原因。

但作為陵州崛起的大商,景家一向以治家嚴謹出名。

尤其到了這一代,景珖的生母曾是大戶千金,因家道中落,才下嫁至景家。

景家山莊規矩諸多,違者嚴懲。

景楓雖為長兄擁躉,在家頗為吃得開,但他一樣很守規矩,從不胡來。

今日宵禁後還闖入景珖臥房,前所未有,

“阿兄,救命啊——”

景楓進門就是一個大拜,地板被奴人擦拭打蠟,他滋溜溜往前滑。

房中燈火明亮,真絲屏風上映出男人的身形輪廓。

他赤著身,穿一條松垮的長褲,撈過搭在屏風上的衣裳套上,仔細穿戴一番,才從屏風後走出來。

景楓大氣不敢出,悄悄擡頭。

前方,景珖一身白袍,外罩一件銀色披風,屈腿搭膝斜倚座中。

他一言不發,雙眸淩厲如刀,景楓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眼神斬開。

“阿兄,我這次真是無妄之災,請阿兄救我!”

景珖冷冷看他許久,緩緩嘆出一口氣,似在平復怒意。

“說。”

景楓匐匍在地,用最簡潔的語言說出自己的事

“數月前,我自長安歸來,知兄長人在陵江,因想與兄長同行歸家,遂從渭水至羌河來匯合。”

景珖記得這事。

景楓半道遇見友人,又改了行程,在利州城吃喝玩樂一陣子才走,自然也沒同景家船隊匯合同歸。

“誰、誰知長安明府一雙千金都在利州羌河一帶遇難。我恰好與他們是同行。我也不知發生什麽,船行一路,竟掛了個屍體,剛至利州,便有江南明府的人將我攔住!”

“那被我的船掛住的屍體,竟是明府娘子的貼身婢女,屍體都泡爛了,可被人殺害的到刀傷還在!”

景楓快哭了:“阿兄,我在長安城的確與明家生了些不快,那明家長子占了都水監一職,明家女郎還羞辱我!可我不至於歹毒跟隨殺人滅口啊……我……”

景楓說著說著,激動地擡起頭。

然而,在他擡頭的一瞬,整個人將在原地。

擋著床幃的絲屏邊上,不知何時又出來一人。

她穿著素白的寢衣,學著他的模樣趴在地上。

被他發現,她噗嗤一笑,好像覺得很好玩:“你為什麽要趴在這裏呀?”

景珖不復方才的鎮定,飛快起身走過去,近乎呵斥:“誰讓你趴著的,起來!”

她被吼得一抖,黑亮亮的眸子一擠,兩顆淚珠吧嗒掉下來。

景珖兵敗如山倒,彎腰將她抱起來。

她便如水蛇一般纏上他的身,賴著不肯下來。

終於看清她面貌,景楓猛地直起身,哇一聲怪叫,向後翻倒,抖著手指她:“她……她怎麽會在這裏?”

少女明明笑著,眼神卻透著一股陰冷詭譎之感。

她攀著景珖,廣袖滑下,露出白生生的手臂,撒嬌般晃他:“姐姐,他是誰呀……”

景珖將她的袖子拉起來,捏著披風一角,將她整個人裹進披風裏:“乖,回去睡,我等會就來。”

她眼神一癡,像是看不到景楓了,緊緊抱住景珖,豐腴的身子直往男人身上擠,淚珠滾落:“姐姐又想丟下我……不準!不準!”

景楓在巨大的驚嚇之後,陷入巨大的迷茫……

“阿兄……她、她叫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