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第2/3頁)
她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回到秦晁身上。
是個溫柔的告誡。
掌事很快將酒擺上席位,眾人瞄見那壺酒,心中了然。
原來是先禮後兵。
這位後來的郡主,瞧著溫柔帶笑,卻實實在在透著一股威嚴,叫人被酒泡過的膽子都激醒了。
秦晁的笑意淡去,卻並是不失落難過的樣子。
更像是熬過了漫長的寒冬,又品到了久違的、思念的滋味,得以溫潤心田。
最終,他還是垂下眼,輕輕搭手作拜:“郡主訓示的是,秦晁記住了。”
明黛不再追究其他,帶著明媚和護衛離開。
明媚急不可耐的轉身就走,景珖猛地擡眼,下意識跟了兩步,一旁已響起男人冷冷的低嗤。
景珖暗暗握拳,朝秦晁看去。
明明前一刻還乖乖聽訓的男人,眼中盡是看戲般的冷嘲熱諷。
“想追上去?”秦晁垂眼理袖子,明知故問。
景珖沒答。
秦晁輕輕活絡了一下右手腕,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然,意味深長道:“急什麽,你總有機會的。”
……
從喜盈閣出來,明媚如獲新生,如果不是明黛在旁,她真想叉著腰大口大口喘氣。
明黛信步前行,忽道:“你何時認識那人的。”
這話的語氣甚至不是在問。
明媚心裏一咯噔,手指頭攪成一團。
明黛側首瞄她的手,眉毛輕挑:“媚娘,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明媚又一咯噔,雙手往身後一背,借以挺胸擡頭:“沒有。”
明黛彎了一下唇角,繼續往母親那頭走。
就看你能裝到幾時。
……
回到母親身邊時,明靖也來了。
明媚仿佛見到救星,就差撲上去抱住阿兄手臂。
明黛詫然:“阿兄怎麽來了?”
明靖穩住氣息,神情頗不自然:“我……我今日下值早,聽府裏人說母親帶你們來練騎射。”
“你從回來後身子就不大好,又大半年沒怎麽出門,我不放心,便來瞧瞧。”
長孫蕙在旁看了明靖一眼,沒有作聲。
天色已不早,該回了,明靖正好趕上接她們一起回去。
回府後,明黛回房梳洗,明媚火急火燎拉著明靖去商量對策。
“當真是他?他憑什麽考上的?”得知秦晁當真是制科試榜首,明媚詫異無比。
他明明……明明該奪走景家的財富和生意,從此徹底淪為商賈,與明黛漸行漸遠的。
怎麽搖身一變就成了狀元郎,還被聖人當場封為江淮轉運使?
明靖眉眼深沉,“年前我便有此預感,此次聖人親自挑選人才,我大約能肯定了。”
“聖人很早就想著手整改全國水路,可是此事耗資龐大不說,更耗時耗力。”
“真要達到理想的竣工狀態,十年二十年都未可知。”
所以,去年汛期異常豪雨成災,對百姓來說是難,但對聖人來說,卻是一個機會。
“制科考試本就是選非常之才,我記得秦晁從前便是混跡野幫,水上發家,許是憑此鉆空子。”
明媚急了:“即便制科選拔人才取士範圍更廣,可他那樣的出身和名聲,根本沒有資格!”
明靖按住明媚的肩膀:“先別急,我現在只擔心秦晁來到長安別有目的,畢竟當初……”
“他對黛娘尚存情意還好說,就怕他生了惱怒恨意,是來報復……”
明媚咬唇,似是已經肯定:“阿兄,他一定是來報復的!”
他沒將那個男人打入地獄,反倒留下了他,和他一起出現在這裏。
說他沒有打算,鬼都不信!
明靖倒沒有那麽慌張。
“當日的確是我處事不妥,他心懷恨意,也該我來承擔。”
“媚娘,你這幾日好好陪著黛娘,出入一定要帶著人。等我先查明秦晁的情況。”
“如有必要……我會出面與他懇談。”
明靖真正憂慮的是另一層——“此事,怕是要先告知父親和母親一聲。”
“不要!”明媚心虛的反對。
明靖:“為何?”
為何?憑父親和母親的秉性,必然要將當日的事情翻個底朝天弄明白。
那她設計讓景珖出面,招惹秦晁的仇恨,再借秦晁除掉景珖的事也瞞不住了。
偏偏他們兩個都來了,以那個瘋男人的秉性,說不定會糾纏不休。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所有事!
明媚捏住明靖的袖子,“阿兄,父親和母親都以為姐姐的事是和平解決的。”
“現在反口告訴他們這些,他們一定會生氣的……”
明靖蹙眉沉思。
“無妨,我還是先去探一探情況。若他當真只為前程來,我們也不必多慮。”
“若他此來別有用心,我亦沒有把握應對,再告知父親和母親。”
“再者,我已修書給三叔,之前秦家的事都是三叔去溝通,若三叔出面,或許更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