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第2/2頁)

明黛覺得自己的唇都快被含化了,終於側首躲開。

秦晁吻在她側臉,頓了一下,又輾轉入脖頸,至耳畔。

“我好想你。想的快瘋了。”似嘆似吟,含著無限愛戀繾綣。

他單手將她抱著,不斷呢語:“黛黛……黛黛……”

明黛唯恐壓到他的手,一邊極力往後靠為他的手臂騰位置,一邊輕撫他的背脊。

“我在。”

這時,胡厘去而復返,拿著內服外敷的藥。

明黛本想去取,結果被秦晁按住。

“我去。”

他明明是被擡回來的,此刻卻無事人一般,吊著手走到門口。

門扇半開,胡厘將東西遞過來,秦晁單手接過,低聲說了什麽,旋即擡腳將門踹上了。

咣的一聲,明黛能想象胡厘此刻的表情。

秦晁回來,將手裏一堆藥丟在床頭,施施然坐到床邊,側首看她。

幾乎是胡厘剛送來藥,奴仆緊跟著送來兩盆熱水。

熱氣氤氳室內,門窗重新合起,屏風圍合,立馬將原本就靜謐的房間烘的暖色生香。

看著這情形,明黛忽然想起了她嫁給秦晁的那個晚上。

也是門窗閉合,竹屏圍合,她為他抹藥治傷。

而今,這官驛的貴舍比當日那個小鄉村舒坦不知多少倍,可置身其中的感覺,卻微妙重合,又不盡相同。

原本,明黛在心情略微平復後,生出了許多擔憂。

譬如秦晁和楚緒寧這一鬧的後果,尤其楚緒寧還見了血,怕是會很麻煩。

又譬如眾目睽睽之下,她下意識射出那一箭,甚至跟著秦晁來到官驛親密相處會惹來多少非議,父親和母親又會面對怎樣的輿論,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倒不是後悔害怕。

只是當初她與明媚回家時,父親和母親輾轉安排,就是為了給她們攢一個體面的說法。

如今她不顧一切,這說法怕是會遭到質疑,也叫父親和母親白忙一場。

然而,當眼前的情形令她想起許多過往時,她忽然就把那些憂慮拋開了。

無論如何,至少在今日,她先心無旁騖的陪陪他。

今日之後,無論面臨什麽,她來扛就是。

秦晁吊著手,脫衣裳並不方便,明黛蓄足了耐心,一點點為他褪下。

男人的身軀露在眼前時,明黛怔愣了一下。

不過半年時間,他身上的疤痕已消去大部分。

除了幾道較嚴重的大傷還隱隱發白,其他地方比之從前不知好了多少。

明黛眼神幾變,看向面前的人。

不止是身上的傷,他的儀態氣度也變了很多。

從前,他沒什麽坐相,現在,坐在一只小圓凳上,也筆挺端正。

秦晁一直留意著她的反應,他側首面向她,眼卻微垂著,什麽解釋都沒有。

明黛輕輕抿唇,將衣裳搭上屏風,擰幹熱巾為他擦身,擦到臉上時,她仔細避開了淤青處。

秦晁像一只任由她擺弄的娃娃,此時此刻,在外面隨便拎一人進來看,都能看的目瞪口呆。

擦完身,明黛給他套上幹凈的白衣,又取了藥為他上藥。

楚緒寧下手是真的狠,秦晁嘴角和顴骨處都是淤青。

可是……

明黛腦中浮現出馬場中秦晁那挑釁的一笑,和他在賽事中與楚緒寧說話的畫面。

今日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或者說太古怪了。

“要喂我嘴裏了。”冷不防響起他的聲音,明黛回神,只見自己指尖沾著藥膏,已經挨到了他的唇,而他由始至終端端正正一動不動,任她手指遊移,委屈控訴她時,唇瓣都擦到了藥膏。

明黛連忙用幹凈的手指為他揩掉。

秦晁順勢握住她的手腕,質問:“想什麽呢?”

語氣頗為不滿,擴展一下的意思是——今日這情形,你同我在一起,還想別的?

明黛想,他未必不知今日之後要面對什麽。

可他似乎,也很希望此刻安靜無擾,只有彼此。

明黛失笑,拎拎神,當真拋了所有思慮。

“好,不想了。”

為他穿好衣裳上完藥,天色已暗。

“去歇下吧。”明黛沒打算離開,可他實在應該躺下來歇一歇。

秦晁眼鋒一凝,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憑那隱隱約約的拉拽力道,個中意思已足夠清楚。

他不想她走。

房中燭火滅的只剩一雙,隔著屏風,火光幽幽跳動。

明黛寬去外袍,在他身旁睡下。

秦晁平躺著,右手老老實實搭在身上,明黛主動挪入他左手的懷抱範圍內。

秦晁猛一收臂,在擁她入懷那一刻,竟有種這一刻就是圓滿的滋味。

怎麽會不圓滿呢?

在她射出那一箭的瞬間,那個孤冷的青年,重新得到了這世上最動人的偏愛。

獨一無二,舉世無雙,明黛給他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