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懲罰(?))(第2/5頁)

一名村婦上前一步:“醫館人滿,沒有空余床鋪,兩位姑娘不如去我家吧。”

她身旁的漢子扛著鋤頭,正了色:“顧明昭,平日裏還看不出來,原來你小子這麽不得了――什麽時候等你痊愈,咱們組個酒局,喝他個不醉不歸!”

村長神色復雜,發出一聲輕咳。

顧明昭倒是笑得自然,抹了把滿臉的血,聞言點頭:“好!我要喝最烈的!”

謝鏡辭暗暗松了口氣。

她與裴渡今夜四處奔波,靈力已經沒剩下太多,更何況她方才受了雷劫,正是需要好生修養的時候。眼見大家都有了去處,謝鏡辭輕輕戳一戳裴渡衣袖:“你是不是很累了?我們先回客棧休息吧?”

少年握緊湛淵劍鞘,沉沉點頭。

他心知雷劫是每個修真者必經的劫數,但眼睜睜見到謝小姐立在雷光裏,還是會覺得心裏難受。

東海邪氣橫生,雷光落下之時,她雖面色不改,體內卻必然刺痛不已,靈力洶洶。

裴渡前所未有地想要抱她。

然而此處有太多旁人,若是貿然上前,以謝小姐的性子,或許會覺得他黏人。他好不容易才能得到她的喜歡,凡事都不敢逾越。

湛淵劍被換在了左手上。

少年食指微動,輕輕伸了右手,觸碰在並肩而行的少女手背。謝鏡辭心有所感,垂眸低頭。

裴渡的食指把她一勾。

靜悄悄的動作,卻足以讓心頭猛地一跳。

他們似乎還從未嘗試過,一次正經的牽手。

謝小姐沒有反抗。

他眼底悄然浮起一絲笑,手指上攀,倏然合攏。女孩子的手溫溫軟軟,被渾然包在手心裏,讓裴渡想起安靜的雛鳥。

他在牽……謝小姐的手。

……真的好小好軟,稍稍用力去握,像被軟綿綿的香氣包裹住整個識海。

在學宮裏的時候,哪怕是偶爾想象到這樣的景象,都能讓他情不自禁揚起嘴角,面上生熱。

裴渡把靈力匯聚在手心,緩緩傳入她體內,感受經脈漸漸活絡:“還疼嗎?”

“我哪有那麽嬌弱?”

謝鏡辭笑著覷他:“倒是你,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都是血口,要不我們先去醫館,找人擦擦藥?”

之前迎戰溫知瀾,蠱蟲和邪氣一並湧上來,是裴渡為她摒退大部分襲擊。

他雖身無大礙,但在那般猛烈的襲擊下,難免被劃破條條血痕。

裴渡卻是搖頭:“我自行解決便是,小傷不礙事。”

他說得一本正經,猝不及防,卻瞥見謝小姐眼底的笑。

裴渡心口咚咚一聲響。

“說的也是,這是回客棧的路。”

她說著兩眼一彎:“我今晚有空哦。”

裴渡神色怔忪。

裴渡耳根驟紅。

裴渡沒注意腳下一顆圓圓滾滾的大石頭,毫無防備地走過,連帶著謝鏡辭一並摔倒在地。

*

今夜的客棧格外安靜,潮海山裏出了那档子事,不少村民受了傷。醫館忙不過來,沒受傷或傷勢較輕的,全都自願去館中幫忙。

因此當裴渡小心翼翼為謝鏡辭擦藥時,屋子裏靜得可怕。

他們兩人在與溫知瀾的對決裏所向披靡,轉眼便被一塊路邊石頭幹趴下,額頭雙雙腫起小包。

身後的村民們全都看呆了,還以為這兩位道長蠱毒發作,雙雙暴斃身亡,一股腦湧上前來,才見到裴渡爆紅的臉。

“謝小姐。”

他不敢用力,指尖輕輕擦過她膝蓋:“……對不起。”

謝鏡辭摸摸頭上的小包,噗嗤笑出聲:“這已經是你的第九次‘對不起’了。”

她心情不錯,繃直小腿坐在床邊,垂了眼,打量半跪在地的少年。

裴渡膝蓋只淺淺破了層皮,不像她,被蹭破一片血紅。

他心裏過意不去,執意要先幫她上藥,因而額頭上的小包還高高腫起,鼓鼓一塊,在清冷精致的臉上竟生出幾分可愛。

念及此處,謝鏡辭又忍不住笑了笑。

無論是長相或氣質,裴渡都是溫潤偏冷的類型,不說話拿著劍,能讓許多人迫於威壓不敢上前,其他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私下竟會是這般模樣。

有些笨拙的、生澀的,長睫輕輕顫,眼尾則是淡淡的潮紅,黑漆漆的瞳仁只需一瞟,就能溢出瀲灩水光。

察覺到她的視線,裴渡指尖一頓。

他還是不習慣被謝小姐如此直白地注視,尤其此刻寂靜無聲,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辨。

[害羞啦?]

在極致的靜謐裏,識海中響起似曾相識的古怪嗓音:[這點撩撥都受不住,待會兒豈不是要羞死?]

裴渡尚未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般問:“……待會兒?”

這三個字方一問出,他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叮咚!對應場景觸發,已分配人設台詞,請注意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