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暮秋已至,南調漸遠(第2/3頁)

“珠玉無暇,玉姐姐一定是很厲害的人。”

正在雲青自言自語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這寂靜深巷中響起。

“朱無暇?小屁孩,你說的可是破滅天魔宗的無暇姑娘?”這聲音文弱卻欣喜,透著濃濃的激動意味。

阿青被這聲音驚動,騎著騾子在深巷裏繞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出除了他和阿芒之外的第三個人。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小屁孩,不,小公子,你快來!”

一個桃核從高高的院墻內被擲了出來,發出脆響。阿青循著聲音扭過頭去,阿芒見了牽起騾子,帶著他到了那道高墻下。

這墻和周圍那些磚墻不同,是用整塊整塊的大石頭砌成的。這堅固無比的石墻上,此時卻有一個圓溜溜的小洞,大概有小孩脖子粗細。那個文文弱弱的聲音便是從墻裏發出來的。

“小公子?”墻裏的人湊到那個墻洞前說道,“你見過無暇姑娘了?”

“如果你說的是笑起來很好聽的玉姐姐,那便是了。”阿青答道,手順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摸去,差點戳到貼墻那人眼睛。

那個人哎喲一聲:“別亂動!你且跟我說說她現在如何了?”

“她殺了個祭路的盜賊,然後就飛走了。現在估計在趕路呢。”阿青老老實實地跟他說道。

“還有呢?”那人焦急地追問。

“沒了。”阿青仔細想想,他與那朱玉相識不過短短一盞茶功夫,哪裏說的出更多。

墻裏那個人聽他說得幹脆利落頓時頗受打擊,半天都不出聲了。

“哎……”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發出一聲長嘆,“無暇姑娘……”

“小公子,我是謝家七少,名叫謝遙……”

還沒等他說下去,阿青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叫瀉藥?這名字比起珠玉無暇可是差遠了。”

那人好不容易醞釀起滿腔傷感被阿青一下子笑沒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閉嘴!臭小子!我自知是不如無暇姑娘的……”

他一說到這裏也有些傷感了,阿青也沒亂打岔,聽他細細講了下去。

要說這謝遙也是天祝國的書香世家。只可惜上一任家主似乎骨頭不夠硬,大鏡的騎兵剛攻破西北十三障第一道,他便反水了。不過也借此保下了謝家的根基,使其在大鏡立國之後得以在這南方小城安心繁衍。

謝遙是謝家第七子,他的故事和普通的話本小說一樣,有些俗氣,有些離奇。

春景繁華時,謝遙在舊氏族一次宴會上偶然見到朱玉,可謂是驚為天人。那時的朱玉從流連河的河岸上踏水而來,立在他們舉行宴會的船舷上,漫天楊花飛絮中笑意盈然。在座的貴族公子哥兒們都看傻了,但無一人敢上前搭訕。

這美人輕輕挑眉,煞氣一現,便一劍取了其中一人的人頭。那人是鐘家獨子,素來高調,不知糟蹋過多少良家女子。這美人一上來就殺得船上鮮血四濺,把這些公子哥給嚇傻了,紛紛四散逃開。

唯獨謝遙膽大包天,迷迷糊糊間竟吟詩一句:“春光飛絮水流連,一劍驚破艷陽天。”

“你不怕嗎?”那美人此時的笑容不帶一絲煞氣,謝遙愣愣地點頭。

阿青聽到這裏,突然記起朱玉對他也說過這句話。

謝遙反應過來立馬作揖:“在下謝遙,字道遠。請問仙子如何稱呼?”

朱玉輕笑出聲:“仙子?我乃破滅天魔宗執法弟子,道號無暇。你是凡人,稱我朱玉便是。剛剛那家夥我看不順眼,便把他殺了。若是別人問起,報上我名號就是!”

她似乎有要事在身,留下這幾句話便禦劍飛離了此處。

此事過後謝遙茶飯不思,只想著求仙問道,希望能與那朱玉再次相逢。他的父母不相信這些神仙妖魔之類的異談,只盼著他好好讀書,將來振興家族。謝家人將謝遙關在這高墻院落之中,別說求仙,就是出門看看街景也是癡心妄想。

謝遙就這麽從春天熬到了秋天,正心灰意冷之時,卻聽見了墻外一稚嫩聲音說起他朝思暮想的無暇仙子。這才有了現在這麽一出。

“哎……”謝遙長嘆一口氣,“若是我能從這兒出去就好了。”

“世上真的有修道之人嗎?”阿青不管他的失落,自顧自地問道。

“自然是有的!”謝遙有些激動,又把臉貼上那洞口。

“他們都能像玉姐姐一樣飛?”阿青皺眉問道。

“這……修道之人也有境界差別。像無暇仙子這樣的高手自然沒問題!”其實謝遙對修道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

在他對朱無暇一見鐘情之後,他在自家藏書庫裏找了許多古代典籍,對這修道之事也有些皮毛的了解。但是凡人的典籍多對此報以不太相信的態度,說得玄之又玄。

“若是我能從這兒出去,說不定能尋訪仙山,得入仙門,成為足以和無暇仙子相匹配的存在。”謝遙幽幽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