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雖然名為百花之祭,實則是祭祀先人,為後人祈福的聖禮。這種規模龐大,幾乎覆蓋幾座城池的祭典,只有在平安盛世才能舉行。因此百花祭的實際間隔要比一千年長很多。

百年前先帝踏平南方,定都鏡都,履天壇也將其聖壇拆解移動到鏡都。一旦聖壇移動,履天壇傳承也就隨之進入中南地帶,傳播信仰,瓦解前朝勢力。這樣一來復**抵抗越來越少,民眾也不願與之爭戰。最終鏡國能以摧枯拉朽之勢擊破天祝國也與履天壇的幫助有關。

所以說履天壇即便在修道界也是很特殊的存在。一般來說修道者都是遠離紅塵紛亂的,但履天壇卻始終入世,以萬民願力為基礎修行人道。正如宋離憂說的,天下大道無數,這麽一種傳承既然能成為七大聖地之一也不是沒有原因。

仙道,魔道,人道,鬼道,妖道。不管哪一種,只要是正統便可以此入道,修成正果。

“說是百花祭……可是這邊根本看不見什麽花啊?”

秋風蕭瑟,滿目都是紅艷灼眼的楓葉,可是一旦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只褪盡顏色的蝶。林間石階是鋪滿了層層落葉,踩上去就像陷入了柔軟而脆弱的生物身體裏。石階兩邊,挺拔的樹木枝葉紛披,溫和中夾雜著秋日特有的寒意,空氣中有點幹燥。清泉梳石的聲音叮叮咚咚地從草木的縫隙間傳來,

宋離憂一身單薄的青衫,看上去瀟灑超塵,他一邊眺望著為履天聖壇而建的懸空城池,一邊嘆道:“不愧是聖地,這般大手筆……”

這座山下便是鏡都,而鏡都之上竟然懸浮著一座與其一模一樣的城池,兩座城池在天地間呼應,像是照鏡子一般。

“只有在履天壇舉行重大祭祀之時那鏡中城才會出現。到了夜裏還更為輝煌壯美。”鄭真真解釋道。

“可是法寶顯化?”雲青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鄭真真臉一紅,低下頭去,不過又擡起頭,“你今日可有服藥?”

雲青苦笑:“嗯。勞你費心了。”

從慈安城到鏡都幾人花了大概十幾天,鄭真真開始給雲青配些合適的藥,慢慢調養。基本上藥材不是宋離憂去山裏采就是在城裏高價購入,所以幾人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時間。這段時間內鄭真真總算不再叫雲青師姐了,她對雲青的畏懼之心也稍稍減輕了些。

“只可惜沒有更珍貴的藥材了……”鄭真真有些憂心忡忡,她知道這些普通方子對雲青作用不大,但是眼下這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喂!說得好像你花了多大功夫去找藥材似的!一直以來在山裏刨土的不都是我嗎!?”宋離憂暴躁地說道。

“不是,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啊!”鄭真真慌忙揮手。

“除了藥……還有別的方法嗎?”雲青習慣性地摩挲著手裏的方寸盞。天材地寶她都不太願意嘗試,凡是外力帶來的修復總是伴隨著其他方面的破損,雖然一時間看不出來,但長期下去對修行不利。現在鄭真真開的方子都是膳食療養或者比較溫和的補品,倒也可以接受。要是更進一步,雲青就不願意了。

“這……”鄭真真有些猶豫。

“不方便說?”雲青也不強迫,“那就算了。”

“什麽不方便,她這樣子分明就是庸醫好麽?你信她是不是因為腦子被治壞了?”宋離憂嘴巴欠得很,在雲青面前老實了幾天,這會兒又故態復萌。

“也不是……”鄭真真看了一眼宋離憂。她知道宋離憂與雲青關系不和,而這兩者間她果斷比較偏向雲青,有些話她不想讓宋離憂知道。她雖然單純,但並不愚蠢。

“離憂,去幫我們幾個弄好進城的文書吧。”雲青雖然眼睛不能視物,但心目已開。最近也開始漸漸習慣了失明的狀態,對周圍的感知要敏感了許多。

宋離憂知道她這是要支開自己了,冷笑一聲就化作灰霧消失在原地。

“說吧。”雲青在阿芒肩上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頭,讓她不要擔心宋離憂。

“你……是不是近來心境不穩?”鄭真真遲疑了半天才說道。

雲青沉默了一會兒,心裏已經動了殺意。她不應該放任這麽一個知道自己弱點的人在身邊。

“我最開始就說過,我救不了你。其實世上沒有醫者能救得了,想必你也清楚……”鄭真真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咬咬牙說下去。

“你這根本不是病,也不是傷吧?”

“不錯。”雲青一直摩挲著方寸盞的手停了下來,她怕自己手一順就把鄭真真給殺了。

雲青嘆道:“是天道懲戒,是我應得的……是代價。”

“具體損傷在哪兒呢?會影響心境想必是……”鄭真真完全沒有驚訝,而是從醫者的角度開始斟酌雲青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