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赴宴

回去的路上石榴忍不住問爾珍,“秀女不都是落選後才能自由婚配?怎麽佟家還能提前去相看?”又不是太子選太子妃。

佟家這一出她真是聞所未聞。

爾珍摸著她的頭笑道:“佟家不是在‘三番’的時候生擒了吳應熊立下大功,今上又是佟家的親外甥,就佟家那出身,你說皇上好不容易待著一點功績,能不寵著?”

“咱這位皇上可是‘重情’的很。”這話石榴怎麽聽都覺得是在諷刺。

果然,爾珍話鋒一轉,“隆科多這人我知道,他自小就很的皇貴妃的寵愛,咱們皇上愛屋及烏對他也是寵信有加。”

隆科多滿了六歲就跟皇阿哥一樣去了上書房讀書,皇上怕他讀書辛苦,還在阿哥所給他特批了一間房子住。

他這待遇可以說不是皇子勝似皇子。

他的婚事,皇上能不過問。

“聽阿瑪說佟家人最會順杆爬,討皇上歡心。”對這種只知道諂媚的人,爾珍是不屑的。

她對隆科多沒什麽感覺,若隆科多真有道琴說的那麽好,兩人又是表兄妹,倒也般配。

石榴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就在剛才,那位道琴格格說出自己可能要嫁給隆科多的時候,她眼前閃過一些畫面。畫面裏是一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她蓬頭垢面的大罵隆科多,而在女人的對面則是一個男人,男人的摟著一個身穿粉色衣服的女子。

這個畫面還算正常,她猜應該是隆科多背叛了當初的誓言,納了別的女人做妾,道琴跟他吵架。

而後看到的畫面讓她不寒而栗。依舊是這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被人砍去手腳放在一個大的壇子裏。哪怕只是畫面,石榴也感覺到了,這個女人還有氣,她還活著。

道琴她之前也見過幾次,覺得這姑娘還不錯,又是姓赫舍裏的。假如她看到的畫面真的就是道琴的未來,她若不說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可若是說?

她又不是道琴的誰,一個小姑娘,又有什麽資格去管別人家的婚嫁事兒?

石榴有些為難。

“怎麽?你覺得道琴跟隆科多不配?”她這個侄女聰明的很,兩人雖然差著歲數,可爾珍從來不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她們倆與其說是姑侄,更像是姐妹。

石榴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倒也不是,道琴格格不是姓赫舍裏麽,這佟家,我聽說皇貴妃還針對過太子的。以四阿哥跟皇貴妃的關系,他將來長大會不會跟太子爭?若真如此,道琴夾在中間不是會為難?”

盡管她心裏覺得那畫面就是道琴的未來,可無憑無據她也不能說出口,因此只是胡謅了一個理由。

說是胡謅其實也是有依據的,她可是知道皇貴妃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太子被拉下馬換四阿哥上位。

以皇貴妃的態度,將來兩位說不準還真的對上了。就像她說的那時候道琴應該怎麽辦?

爾珍皺眉,她倒還真沒想過這些。

爭儲一事向來慘烈,而女人在其中又是最無辜的。鰲拜的女兒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鰲拜雖然不是爭儲,可他傲慢無禮、自視甚高,他女兒不就被太皇太後許給了死對頭蘇克薩哈的兒子。

她嘆口氣,“誰讓咱們是女人呢?”說句不好聽的,她們這些女兒存在的意義似乎就是為了聯姻的。不是跟這家也是跟那一家,但總體來說除非聖上強制賜婚,都是選的對家族有利的人成婚。

道琴這事應該只是兩家私底下說說,還沒定。正好過兩日要去佟家做客,她找個機會跟道琴說說。赫舍裏氏可是太子一系的,若太子真的跟佟家不對付,說不準這婚事就變了。

爾珍看著石榴打趣,“嘖嘖嘖,咱們小石榴這還沒嫁給太子呢,就知道給太子考慮了。”

給了爾珍一個白眼,石榴故意冷哼一聲轉過頭。誤會就誤會吧,她總不好說自己是看到了道琴的未來,不忍心看好好地一個姑娘跳進火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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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壽宴這一日,石家人穿戴整齊去佟家赴宴。

寒風烈烈,去佟家的人卻不少,有的人她之前見過,有的則不認識,不認識的想來應該是這兩年升上來的。京城就是這樣,哪怕是無實權的官位也有人擠破了腦袋想往裏面進。

這些人不管心裏怎麽想,面上全是笑著的,好似能來佟家是多高興的事兒一樣。反正她是不喜歡大冬天出門的,一到冬天她就恨不得縮在暖呼呼的床上不出來。

石榴怕冷,她出門必穿的厚實。此次她身披紅狐皮的大氅,紅狐雖不少見,這麽大剛好能做成大氅的卻不多,她身上這一件還是太皇太後前幾日賞賜給她的,品質更是上乘。

頭上的飾品依舊不多,只在小辮子上墜了些粉色的珍珠。這些珍珠是那日太子給她的,足足有一匣子那麽多,個個圓潤、粉嫩嫩的特別好看。耳朵上是同色的珍珠耳墜,這個珍珠比發辮上的要大一圈,襯的她皮膚很是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