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這就是雲及月想要的全部答案。
他們今天的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江小少爺,看在你並沒有借我的感情傷害我,或是做錯事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也確實沒有什麽好追究的。
反正我那個時候也沒有喜歡你,只是因為我以為你是我初戀,所以多看了你幾眼。”
江慕言臉上的笑容很淺:“我也配不上你的喜歡。”
雲及月不在乎他這是假意奉承還是真情實感,低頭把弄剛做好的指甲,散漫地道:“只不過你接近我的事情,我還是會旁敲側擊地告訴老爺子,我相信老爺子自己會衡量的。就這樣吧。祝你身體健康。”
江慕言看著她,欲言又止。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謝謝。”
他目送著雲及月離開,沒再多說一個字。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總是很簡單而利落,又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
雲及月並沒有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沒有什麽好問的,答案顯而易見。
他其實只是自保,從來沒有覬覦過繼承權,也沒有想過借雲及月去博得不屬於他的東西。
但是江慕言很清楚,這些借口沒必要說出來。
結果已經定了,他確實從中獲益。
這一切都是趁著雲及月失憶的時候“偷”來的。
就算雲及月要把事情告訴江老爺子,讓老爺子來做斟酌也無可厚非。
只是心裏某個隱秘的地方,因為不甘而微微沸騰,咕嚕咕嚕地冒出氣泡。
然後又迅速蒸發掉,化作水汽飄了起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喧鬧的人群裏。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連淡淡的失落,也像風一樣溜走了。
…………
這天晚上的左河香頌裏很安靜。
盡管這裏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住人,但沒有哪一處蒙了灰,嶄新幹凈得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雲及月專門看了眼二樓拐角處的小書房。裏面的雜物已經被清理幹凈了。不知道是誰的授意。
她站在門口,本以為自己身臨舊境時會有生理不適。
誰知道什麽都沒有發生。
連心跳都沒有變一下。
……無聊。
不過看樣子,在找到滿意又合適的新家前,她可以不用著急著搬離左河香頌了。
雲及月走進臥室,按照記憶找到了藏在櫃子裏的那封誤導她的情書。
她翻開來看,還能看見上面幹涸的淚痕。
類似的情書有一整個保險櫃。全都藏在衣帽間的角落裏。
也不知道她當時怎麽能寫這麽多。
雲及月把櫃子打開,將裏面的情書全部裝進了袋子,打算直接拖到樓下扔掉。
但剛把袋子拖到臥室,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驚雷。
雲及月咬著嘴唇嚇了一跳,心跳加速得異常。
她很怕黑,也很怕打雷。
被這麽一打岔,她暫時將處理這一袋子廢品拋之腦後,連忙看向窗外。
一片昏暗,唯有刺目的閃電和昏暗的路燈隱隱綽綽。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傾盆,猛烈得像是要淹沒整座城市。
還有一抹刺眼的車燈。
雲及月鬼使神差地走到陽台,從上往下望。
那輛車停在她正門前,有個衣服被淋濕的人影彎腰坐上車後座,揚長而去。
背影有點眼熟……
正當雲及月準備細想的時候,余光突然看見了花園裏渾身濕透的江祁景。
她沒有關花園的門,但也沒想過江祁景竟然會進來。
難道他又打算在她這兒站一晚上?
這是什麽?苦肉計?
雲及月明艷的臉蛋冷了下去,揚聲問:“江祁景,這就是你向我保證的不會跟蹤我嗎?”
江祁景原本是在看遠去的車影,驀然聽見她的話,轉過頭來,俊臉上顯示出一抹錯愕。
他吞吐著冰冷的空氣,將語調壓得平靜:“我看見了江慕言的車在你家門口,怕他對你做什麽——”
這句話已經是概括到了極簡。
實際上,他們兩個人在這兒針尖對鋒芒了接近半個小時。
最後還是江鋒打電話讓江慕言趕快到江宅,才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
江慕言上車前對他的最後一句話,是輕笑著說的:
“哥,你現在不會轉性子想當別人的看家犬了吧。可是一個人能有很多喜歡的寵物,看家犬只有一個主人,你能接受這種落差嗎?”
真是字字刺耳。
江祁景強迫自己抽回情緒,繼續朝雲及月解釋:“我沒想過進來。”
雲及月想起那抹沒來得及看清的人影,確實和江慕言對得上。
她暫時相信了江祁景的話,沒再追究:“那你早點回家吧。”
江祁景沒有走。
如果雲及月沒有看見他,江慕言走之後不久,他大概也會離開。
在雨中淋成這樣終究不太好受。
但是現在改變了主意。
雨越下越大,他並沒有帶傘,頭發濕潤得不斷往下滴著水珠。泥土的汙水偶爾飛濺起來,打臟了他幹凈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