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4頁)
江祁景準備坐直拿過外賣,卻聽見雲及月道:“你不太方便,這次我來喂你吧。”
躺著不方便自己喝粥。坐起來又會壓到傷口,想來想去,還是她暫時犧牲一下自我比較好。
但沒喂多久,她余光便瞥見了男人微擰的眉。
“我隨便買的,要是你覺得不太好吃的話就不吃了。”
順勢將餐盒放下。
真是累死她了。餐盒好重,手腕好酸。
江祁景也並不是很想喝那碗粥,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你之前用保溫桶送來明都的那些加餐,還不錯。”
就差直接在臉上寫“我想吃你親手做的”一行大字。
雲及月這才想起來,她失憶期間為了向江祁景套話,專門去明都給他送了一趟午餐。
她有些遺憾:“可是當初的那個廚師有事回鄉了,大概要下個月才回來。”
“你說是你做的。”
“…………”
江祁景垂下眼睛:“你家其他廚師的廚藝,也不錯。”
“那我以後幫你跟我哥跑跑腿的時候,順便給你帶點吃的?”
雲及月想了想,這樣既表達了她的歉意,又因為不是自己親手做的而明確地劃開界限。
況且有人提前會把她要送的東西和食物準備好,她要做的只是在車上花費來回不到一個小時。
現在她和江祁景的承諾變成了——一些綠植,偶爾送送飯菜,偶爾替雲野送點東西。
非常完美。
雲及月懷揣著滿意離開了。
……
江祁景擡手拿過水杯,輕輕抿了幾口。
剛剛那碗粥太燙了,他的喉嚨被燙得不適,卻因為舍不得叫停而硬生生忍了下來。
雲及月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第一次喂別人吃東西,連先吹一吹勺子給粥降溫都不會。
但是……
她剛才離他好近。
他甚至可以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江祁景的腦海裏又劃過雲及月所說的“一筆勾銷”。
雲及月大概把他的所作所為理解成了苦肉計,只是看他傷得嚴重,沒有明說出來。
她其實並不是那種刻薄又愛無理取鬧的人。
相反,她很溫柔又貼心。甚至還會關心他病房裏的環境。
江祁景最初並不是想用苦肉計。
是在那個魔怔的刹那,他無比想把欠雲及月的一切都還清。
哪怕是用這種方式。
那個時候,他腦海裏只有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滋生出的荒唐念頭——
如果他傷得夠重。
如果雲及月任由他自生自滅。
那麽他心裏近似無力的愧疚感……是不是可以少一點。
所以今早的時候,他起初不願意見雲及月。
可沒過多久又反了悔。
他很想她。
真的很想很想。
其實江祁景很清楚,雲及月答應他的請求只是一時,事後必然會下定決心跟他劃清界限。
如果他拒絕見她,並且大度地表示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系,也許還會緩和兩人之間僵硬尷尬的氛圍。
他知道自己正在飲鴆止渴。
但雲及月的溫聲細語、雲及月的關心、雲及月的靠近……都是他日夜貪戀又拒絕不了的誘·惑。
他沒辦法拒絕。
太卑鄙了。
他在心裏無限地唾棄自己。
怎麽能卑鄙成這個樣子。
…………
江祁景說是“一周只需要來兩三次”,就正好是三次,不多不少。
第二次,雲及月帶去了幾盆綠植。
她很久沒有擺弄過這些小物件了,一時間來了興致,親自幫江祁景布置好了買來的花花草草。
江祁景看著她,唇角往上揚了一點:“很好看。”
“就是不長久……”
雲及月蹲在地上,看著那盆乖巧可愛的小多肉,“等你出院之後就看不見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江祁景的臉色漸漸晦暗下去。
他吐出聲輕笑:“怎麽會。”
第三次,雲及月準備出門去浪一下午,打開導航地圖,發現路徑恰巧經過江祁景,便順路給他帶去了保姆熬好的骨頭湯。
她貿然來的時候,江祁景正咬著幹凈的紗布,臉色很不好看。
見她來了,他將紗布放在一旁,嗓音嘶啞:“……怎麽了?”
“順路給你帶了碗湯。不是我做的。”雲及月將保溫桶放在茶幾上,一臉狐疑,“你現在還很疼嗎?”
不應該啊。
上次,也就是第二次來醫院,已經是兩天前的事了。
當時醫生說江祁景的傷口愈合得很好,血痕已經開始慢慢結痂。
怎麽兩天過去,情況反而更加糟糕。
江祁景回望著她,眼睛平靜無瀾:“可能是沒睡好。”
“哦,這樣啊……那你多睡一會兒。”
她叮囑了幾句。
江祁景的注意力卻全然被其他東西吸引住了。
初春已至,京城的天氣漸漸回暖,雲及月的穿著一天比一天薄,細細的吊帶掛在雪白肩頭很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