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片安靜, 只余下兩個人近乎同步的呼吸聲。

車窗關著,鎖住了情動之後的甜膩氣息。只從氣味便可想象這兩人之前是有多麽臉紅心跳。

昏暗光線中,江祁景伸手捏著她纖細白皙的腳踝,聲音低啞難辨:“怎麽還沒醒?”

“……”

無人回應。

他早就看出來雲及月是在裝睡。

剛剛還叫得跟只小貓似的,手臂摟著他的脖頸,唇啄來啄去,泛紅的眼尾帶著乖巧媚態,結束後哭唧唧了兩聲,便又開始耍小性子了,將衣服毯子一股腦全部蓋在身上, 然後便縮在副駕駛座上一動不動。

他將雲及月拽回來。她還是閉眼裝睡, 咬著唇瓣一聲不吭。絲毫不能蔽體的布料淩亂隨意地搭在起伏的曲線上,稍微一動便露出令人移不開眼的旖旎。

她甚至都不擡手遮一下。

這一切落在眼底, 逼得男人喉嚨發緊,準備繼續剛才還沒盡興的事。然後便從她的臉上隱約辨別出一點後悔來。

是的。

後悔。

一盆涼水把他澆得清醒。

江祁景眉心突突地跳, 幾乎要被這爽完就不認人的大小姐給折磨瘋了。

他不再由著雲及月裝睡,手指順勢向上, 在女人瑩白的小腿上畫圈, 癢得她的腳趾輕輕蜷縮。

雲及月不得不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可憐巴巴地道:“我我我剛才是喝醉了有點頭疼,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江祁景扯了扯唇,沒有揭穿她這拙劣到毫無邏輯的謊言。

“還疼嗎?”

雲及月本想長長地“嗯”一聲, 繼續以頭疼的借口裝睡。但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突然覺得他那短暫的三個字格外有深意。

她的耳尖驀地紅了, 小腿踹了下他,動作輕得跟撒嬌似的。但隨著她的擡腿,腹下某處酸脹愈發明顯。

雲及月懶得跟這不知輕重的臭男人計較了,水紅的眼尾直勾勾看過去:“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說完就側過身躺在他懷裏,繼續哼哼唧唧:“揉肚子,最多就五分鐘……好疼,唔,其實也不是疼,就是不舒服,反正你動作輕點揉一揉就好了……”

頭頂上傳來男人嘶啞模糊的聲音:“先穿衣服。”

手擡不起來,腿也擡不起來,她懶懶地回絕道:“不穿。”

承認自己懶惰是不可能的,雲及月停頓幾秒種後,又想到了個另一個合適的理由:“反正你都看過了。”

“……太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就這麽放心我不會再把你翻過去做第二次?”

耳畔縈繞的,全都是他溫熱的氣息。

雲及月翻了個囂張漂亮的白眼:“那是你自己定力差,和我有什麽關系?”

聽到這兒,江祁景算是明白她別別扭扭在搞什麽了。

這句定力差,何嘗不是雲及月在我罵我自己。

江祁景唇角勾起幾分玩味的弧度,聲音散漫:“那剛剛是誰先一邊哭一邊鬧說著不想,十幾分鐘後就——”

“……這有什麽好說的!”雲及月像是只被踩中尾巴的波斯貓,惱羞成怒地用手去堵住他的聲音。

男人低下頭,順勢咬了下她細白的指尖。

“那說一說今天下午,是誰在用衣服暗示我不年輕了?”

江祁景倒是挺記仇。

時隔不到八個小時,就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他還年輕得很。

雲及月內心裏嘟嚷了一句“小氣”,卻沒說出來,視線在車頂上亂晃,眼睛有些疲倦了,最後幹脆再度閉上眼,“不跟你計較,我想休息。”

氣氛安靜了下來。但被她這麽一鬧,幾番磨蹭和接觸,江祁景欲·求·不·滿的火氣越燒越旺。

偏偏現在還得耐心給她揉肚子,防止雲及月睡也睡不舒坦。

江祁景喉結滾動,眼底染上一層被磨暗的深色。他強迫自己將聲音冷下去:“裙子穿好,我再送你回家。”

“……”

沒人理。

男人微眯的眼睛裏泛起幾分危險:“你真的很想再來一次?”

被他這麽威脅著,累得骨頭散架的雲及月才不甘不願地坐起身,將衣服裙子胡亂往身上套。

額頭上被自己的手忙腳亂折騰出了汗意。她穿好便倒在了角落裏,離他很遠很遠,聲線黏糊糊的:“你開車吧。”

二十分鐘後,車子離開了度假山莊。

現在還不到晚上九點,路燈的白熾光將夜幕照得通明,連點綴在空中的繁星都顯得黯淡了兩三分。

雲及月酸軟的手臂沒辦法拿起手機超過五分鐘,只好百般無聊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她搬來新家沒多久,不太了解家附近的環境,現在才發現原來離她家不過十分鐘的車程,有一個私立貴族中學。

學校門口的安保室裏發出喧鬧,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有兩個背書包的學生小心翼翼地從學校裏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