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禮物(第2/3頁)

木屋前是一片空地,四周環繞的古樹在這裏開了一扇天窗讓陽光照進來,溫暖著滿地花草。那個科研團隊是搞植物研究的,臨走之前在這裏灑下了一片野花種子,多年過去,竟是開出了一片小小的花海,將木屋前的空地都占滿了。

花海中被踩出了一條小路,花杆上的斷痕還很新鮮。

難道昨夜進山的人,就是來了這兒?

整個烏雀山顯眼一點、特別一點的地方就是這座小木屋,說巧,倒也不巧。

邢晝拔出槍,神情冷肅。

不需他多說,相野主動後退半步,落在他身後。兩人悄悄靠近,邢晝從前門正面突入,相野去後面守著。後面沒有門,但有一扇窗戶。

兩人前後包抄,動作迅速,可屋裏並沒有人。確切的說,是沒有能夠自由活動的人。小屋一共三間房,他們從左側的那間小房間的床底下,拖出了一個被捆著的、戴黑色頭套的人。

邢晝一把將頭套取下,看到那人的臉,瞳孔驟縮。

相野還是頭一次看到邢晝露出這麽失態的表情。

“怎麽了,他是誰?”相野一把抓住邢晝的手腕,卻見他仍然死死盯著那人的臉。

那人本來昏厥著,此時也慢悠悠轉醒。他大約二三十歲的模樣,剃著短發,容貌普通沒什麽特點,只左臉上一顆黑痣很明顯,整張臉也像常年沒曬過太陽似的,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

“嘶……”他痛呼著,似是頭部遭受過什麽重創,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可在看清邢晝的那一刹那,那緊皺的五官又松開來,化為驚懼。

“怎麽是你!”他下意識後退,可人被綁著動彈不了,便愈發驚懼,“是你把我綁來的是不是?!你想幹什麽,你是不是想殺我?”

邢晝面沉如水。

另一邊,蜀中的某座縣城裏,大巴車正行駛在山道上,要去往一個叫“喜燕農莊”的地方參加秋令營。

陳令就坐在這輛車內。

距離開學還剩不到七天,學校的老師突然給他們發來秋令營的宣傳單,號召他們這些尖子生去參加奧數集訓,權當是提前開學,為下一屆的奧數比賽做沖刺訓練了。

電話是陳奶奶接的,她一聽是跟學校裏的同學一起去,費用也不貴,當即滿口答應。還準備了許多零食讓陳令帶去跟同學分享。

“小令啊,去了就好好玩,知道嗎?學習要認真,但也不用太過刻苦,該放松還是要放松的。老師說那邊風景很好,有山有水有湖的,不光上課還能出去玩兒,叫什麽勞逸結合。要是有玩得好的同學,也可以請回家裏來吃飯……”

陳奶奶一通嘮叨,最後又親自將陳令送上了大巴。陳令坐在車裏看著她站在路口的佝僂身影,良久,關上車窗。稍長的劉海拂過眼梢,戴上耳機,自成一方天地。

秋令營的事情來得突然,本不在他的計劃內,不過只是一點小小的意外而已,去一趟,也沒什麽不可以。

學生們在車上嘰嘰喳喳地吵鬧,也有那刻苦認真的,捂著耳朵企圖背英語單詞來轉移注意力,而兩個帶隊老師坐在最前面,嘴裏說著最近的股票市場,並不在管。

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後座徘徊,少年人的惡意和美好一樣純粹透明,他們身上仿佛還保留著原始社會崇尚力量的野蠻審美,只消振臂一呼,就能登基為王。

感覺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陳令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擦著眼鏡,對耳機裏的仇音說:“禮物送到就好。老熟人見面,總要留出時間讓他們敘個舊。”

老熟人究竟是誰?

是邢晝曾經的一個學生的弟弟,兩人是親兄弟,長得非常像,所以邢晝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這個學生又是誰?是那個被鹿野收買,假裝被鹿野綁架引出邢晝,最終導致邢晝的父親、緝兇處曾經的隊長因爆炸死亡的幫兇。

此時此刻,邢晝再看到仇人的弟弟,往昔種種再次浮現心頭,沉聲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決明也很不可思議,“我去查一下。”

這人叫龐傑,當年事發時,他才上高中,如今也還很年輕。他看著邢晝面露恐懼,甚至邢晝稍稍靠近一點,便大喊大叫著“殺人啦、殺人啦!救命!”

相野抄起地上一塊碎布,也不管臟不臟,直接懟進他嘴裏,再揪著頭發把人從地上托起,槍口懟在他腦門上,“會好好說話嗎?”

“唔、唔!”龐傑瞪大眼睛。

“會嗎?”相野再次發問。

龐傑哪敢再反抗,連忙點頭。相野這才把布扯掉,問:“是誰帶你來的?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不是、不是你們把我綁來的嗎?不要殺我,我真的沒有告發你……”龐傑一邊說話一邊搖頭後退,神色驚恐,甚至是超出一般常理的驚恐,而他接下去說出來的話,也讓相野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