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九章 見面禮

顧家大夫人眉毛一跳,哭笑不得。

自家婆母這是怎麽了?這不是添亂麽?哪有一見面就上趕著要收人做義子的?

還來不及開口,楊宗保就忙道:“小人愧不敢當!救人只是順手的事情,姐姐饋贈我良多!更別提永珠對我也有救命之恩,不過是永珠和姐姐憐惜我孑然一身,才認我做了弟弟和舅舅。”

“小人其實不敢高攀,只是實在孤身一人太久,不舍這份親情,才厚顏結了幹親,哪裏還有顏面給老夫人做義子?”

竟然是拒絕了。

顧家大夫人松了一口氣。

若是一般人,聽說要被顧家老夫人認為義子,哪裏有不答應的?要知道外頭想跟顧家扯上關系的人太多了。

恨不得一人在顧家當差,說出去都是全家在顧家當差了。

更不用說那些不知道哪裏的出了五服的親戚,也在外頭打著顧家的名號。

如今見楊宗保能斷然拒絕,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也讓人高看一眼。

不過為了打消顧家老夫人的主意,忙岔開話題道:“這是金壺吧?可憐見的,怎麽瘦成這樣了?”

金壺進屋後,只覺得滿屋子說不出的好看耀眼,香氣撲鼻。

更別提看這架勢,連舅姥爺都要給人跪下磕頭,那就更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突然聽到顧家大夫人問他,頓時腦子一懵,吞吞口水,努力回想起王永珠一路教給他的規矩,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到墊子前,噗通一聲跪下,聽得屋裏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膝蓋疼了起來。

“金壺給曾太姥姥請安,給舅姥姥請安!”然後就砰砰砰,十分幹脆的磕了幾個頭。

這爽快勁,這磕頭的速度,等顧家大夫人反應過來,讓人將金壺扶起來一看,頭都已經磕青了。

顧家老夫人看金壺這般實誠,倒是高看了一眼,忙讓叫人煮雞蛋來給揉揉。

一面就叫人看座。

分賓主坐下,上茶水點心。

金壺如坐針氈,屁股只敢挨著椅子邊邊。

就算上了茶水點心,也不敢伸手去拿,只坐著,連頭都不敢擡。

這椅子一看就金貴,就連椅子上的坐墊,也不知道什麽做的,繡的花紋精美,還閃閃發光,他生怕自己給坐臟了。

顧家老夫人見金壺拘謹,也不好多問,倒是看楊宗保順眼,見他行事恭敬,談吐不凡,也就拉著他說話。

楊宗保有問必答,並不隱瞞,只是當年受得苦遭得罪,也不過是一言輕巧帶過。

就這般,也勾得顧家老夫人動了心腸,倒是落下幾滴淚來。

還是顧家大夫人看著不像,忙笑著打圓場:“楊家兄弟勿怪,我們老太太上了年紀了,如今越發心腸柔軟,聽不得人受苦,倒是讓楊家兄弟見笑了。”

楊宗保連忙擺手:“不敢不敢!老夫人這是心腸慈和,才能對小民的身世這般感慨,小民感動都來不及,怎麽會見怪呢?”

顧家老夫人落了兩滴淚,越發心疼起楊宗保來,一疊聲的讓將見面禮送上來。

給楊宗保準備的是一個匣子,裏面放著幾張銀票和一張房契。

這是顧家老夫人先前準備的,一處小院子,五百兩銀子,算是謝過楊宗保的救命之恩,還打算,若是楊宗保人還不錯,將身邊到了年歲的丫頭指他,給他成個家,也很對得起這救命恩人了。

可親眼看了楊宗保後,顧家老太太只覺得這孩子可人疼,再看這房契和銀票,還有先前的打算,那簡直是侮辱了楊宗保。

因此只擺手,讓取了另外一個匣子來。

裏面有一塊玉佩,顧家老太太取了出來,親自遞給了楊宗保:“這玉佩還是當初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佩戴過的,倒是適合你。”

這樣的重禮,楊宗保哪裏敢要,連忙拒絕,只看著張婆子。

顧家大夫人簡直要瘋了,只覺得今兒個自己這婆母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就算真看中這楊宗保,可送出這玉佩去,是不是有點不妥?

只是到底礙著外人在,也不好說,只含笑看著。

張婆子倒是沒多想,她心裏親近楊宗保,不拿他當外人,自然覺得這玉佩沒什麽,也就點頭示意楊宗保收下。

楊宗保只得謝過,將玉佩收了下來。

然後是給金壺的見面禮。

金壺到底年紀不大,也還沒成親,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也是有分例可尋,也就是一個荷包裏面,裝了一荷包的吉祥如意、歲歲平安的金錁子。

金壺還不敢要,只看著王永珠。

王永珠點頭示意了,他才磕頭謝過後,顫抖著雙手將荷包接了過來,沉甸甸的壓手。

那荷包裝得滿滿的,將系口的抽繩都撐開了一些,金壺只瞟了一眼,就看到耀眼的金光,頓時身子一晃,只覺得這荷包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