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搞事陀:我住隔壁我姓(第2/2頁)

一無所知的女同事攬著我的脖子,笑得停不下來。

我感受到了這個遊戲對我深深的惡意。

“我該去巡邏了。”

我看了眼手表,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整個下午無事發生,直到快下班時,我在路邊遇到一個名字很長的熟人。

“費佳?”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少年穿著十分有民族特色的厚重大衣,戴著可可愛愛的白色絨氈帽,微微弓著腰,手捂在胸口,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我愣了一下,走過去,輕輕拍他的背。

“咳咳……謝……由果同學?!”

他意外地擡起頭,紫紅色凍果般的眸子看向我,因為劇烈咳嗽而漫上淚水的雙眼,看上去更加晶瑩剔透了。

哪怕在病中,少年看人時候的目光也依舊深遠而沉靜。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他抗拒地往後退了退,朝我伸出一只手:“別再靠近了,不然該把你傳染了……咳咳咳!”

看到費佳臉上的紅暈,像是在發燒,我沒有聽他的,直接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

“果然發燒了,你這腦門都可以煎雞蛋了。”

我攙著他的肩膀,擔憂地問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沒事,反正來到這邊後,病就一直沒好過,早習慣了……咳咳咳咳!”

似乎覺得冷,他渾身顫抖著,蒼白無血色的面孔在毛絨絨大衣領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柔弱易碎了。

“費佳,你聽我說——”

我擺出嚴肅的表情,加重語氣:“小孩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廢了。”

費佳:“……咳咳咳咳咳!”

“不行,你得去醫院,免得真廢了。”

由於我的堅持,這次少年沒有再拒絕。

我嘆口氣,招了一輛計程車。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求學,身邊連個親人朋友都沒有,生病了還要自己硬扛過去,感覺怪可憐的。

不過沒關系,我們身體裏留著同一個民族的血,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嘛!

我把費佳送到醫院,帶他掛號看病抓藥,全部流程走完後,又扶著他坐到走廊的長椅上,

“喏,先把藥吃了吧。”

我把從護士站接來的熱水遞給他。

費佳接過紙杯,低下頭輕聲說:

“由果同學,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我自己沒問題的……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咳,我感覺如果就這樣離開,他說不定會暈倒在這裏。

“別逞強了。”我一邊拍他的後背,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你說你身體這麽差,為什麽不回俄羅斯呢?在家鄉沒辦法實現你的理想嗎?”

對了,之前他好像說過要找什麽人來著。

“理想是一方面,我咳咳……我必須得找到一個人,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費佳歪著身子,虛弱無力地微微靠向我,像是在下意識地尋找支撐。

他既然提起來,我就順便問了一嘴:“那人是誰啊,有什麽特征嗎?我是軍警,在找人這方面沒準能幫上你的忙。”

費佳睫毛顫了顫,露出一個若隱若現、勉強算是有的微笑,艱難地吐出一口氣,“她是我……鄰居的未婚妻。”

原來是未婚妻啊。

千裏尋妻,還挺浪漫……等等,誰的未婚妻???

我不禁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不是,你鄰居的未婚妻,為什麽你這麽上心?

系統又開始朗誦它的打油詩:

【我住隔壁我姓王,這頂綠帽有點強;誰家嬌妻守空房,你有困難我幫忙——】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費佳扶了一把自己的氈帽,繼續慢條斯理地說:“我的鄰居已經……咳咳咳……不在了,他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流落異國的未婚妻,然後好好照顧她,補償她。”

費佳說起這位鄰居時,眼睛仿佛有點紅。語氣微微加重:“我的鄰居對我有恩,所以我想幫他做點什麽,也希望他能……安息。”

“這樣啊。”我點點頭,隨即又有些好奇地問:“你的鄰居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費佳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他叫果戈裏。”

“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