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季言初氣笑了:“顧挽,你過分了啊。”
顧挽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今晚更出格的話也說過了,她沒什麽好怕的。
隔著車窗,她指了下裏面的顧遠,說:“我哥睡著了還在哭,夢裏都在叫那個人的名字。你剛也聽到了,他們不止一次,如果說第一次不是他自願的,我信,那之後的每次,能回回讓一個女人得逞,你說因為什麽?”
季言初動了下唇,沒說話。
兩人相對無言間,顧挽發現夜空裏時不時有幾片白色羽毛狀的東西在飄,她伸手接了片過來,驚喜道:“言初哥,下雪了。”
“今年暨安的雪下的有點遲啊。”
她搓了搓手,然後雙手揣進羽絨服口袋裏,催促季言初:“你們回去吧,待會雪下大了不好開車。”
說完,正欲往學校裏面走,季言初卻突然叫她:“顧挽。”
顧挽回頭:“嗯?”
北方的雪,相較南方瀟灑豪氣得多,眨眼的功夫,從天而降的雪花就變得密集而頻繁。
仿佛之前一直沒下,蓄勢待發就等著這一刻傾其所有。
季言初站在不遠的地方,隔著夜色裏白的發亮的雪幕盯著顧挽,心口無端泛起淡淡的不舍,還有遺憾悵然。
“你有喜歡的人了,現在你哥也有。”
他難為情地笑了下,低頭,聲音卻略微帶著落寞:“我怎麽感覺又要一個人了,想想還挺……”
他沒好意思往下說,覺得自己矯情得過分。
“可能是你剛剛的話刺激到我了,哥哥現在有點難過。”
他刻意把話朝開玩笑的方向引,故意一臉委屈的說:“現在好像就我沒人喜歡了。”
顧挽悶不吭聲,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忽然擡腳,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三兩步便站到了他面前,二話不說,伸手一把摟住他的腰,側臉順勢貼進他的懷裏。
“……”
季言初只覺心跳得厲害,還伴隨著輕微的窒息。
他愣愣僵在那裏,任憑顧挽摟著,不敢有任何舉動,像被人一下扼住了咽喉,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言初哥,你不要難過。”
她的聲音,從他懷裏傳出來,甕聲甕氣,帶著點軟糯。
“你這麽好,這麽優秀,或許早就有人不遠萬裏,跋山涉水地奔向你了,只是你自己還不知道。”
季言初聞言,眉梢動了下。
哦,這原來是個安慰的抱抱。
渾身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垮下來,他耷拉下雙肩,心安理得地回摟住她,澀澀地笑了起來:“是嗎?”
“要真有這麽一個人,那哥哥還挺希望,她能跑快點。”
或者更希望
…
把顧遠連拖帶拽地折騰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顧遠一路忍著,剛進家門,直接就沖進了廁所大吐特吐。
季言初不放心,也在後面跟著,靠在衛生間門口看他幾乎快要把胃都吐出來,皺眉不悅道:“你說你這又是何苦?”
嘩啦啦一陣沖水聲,顧遠吐完,瞬間感覺舒服了很多,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靠著盥洗台,打開水龍頭,如自虐般,一連掬了十幾捧涼水撲到臉上。
季言初還是冷冷靠在門口,漠然不語。
等他停下動作,連頭發絲都在滴水,他伸手抽了條幹毛巾,扔到顧遠頭上。
交代他:“先洗澡,洗完出來把事情說清楚。”
可顧遠頂著毛巾沒動,過了一會兒,又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拿下毛巾,整個人頹喪無力地垮在那裏。
季言初無聲嘆了口氣,問:“真這麽喜歡?”
顧遠垂著腦袋,沉默半秒,突然喃喃了句:“我這次完了!”
因為這句話,季言初神色微頓,憂心忡忡看著他,輕喚了聲:“顧遠……”
“她其實也挺難的。”
顧遠微擡了一下頭,視線盯著前方的一片虛空,怔怔的說:“她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出意外雙雙過世,那時她才十二三歲吧,她爺爺就她爸這麽一個兒子,她下面呢,還有個弟弟,聽說心理上有什麽病,挺嚴重的。本就人丁單薄的家族企業,所有的重擔就都落在她一個人肩上。”
說到這裏,顧遠停頓了下,不知想起什麽,眼眶又是一熱。
“她跟我說,她雖是盛行的總裁,但命運從來不是由她自己掌控,連婚姻,喜歡一個人都不能……”
“她未來的另一半,只會是對盛行發展有幫助的人,她也明確表示過,不會為了我與她爺爺對立,置家族利益於不顧。”
他說完,季言初立在門口,好半天,才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雖然心裏很替他難受,卻也不得不坦誠勸慰:“她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你也別再執著,讓自己少吃點苦。”
顧遠垂著腦袋點點頭,握著毛巾的手指忽地緊了緊,又挫敗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