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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這才覺得自己這是多操心,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好。”

“小嫂嫂,待吃過早飯你帶我出去走走啊,昨日匆匆忙忙的,我都沒能好好瞧瞧這靜江府呢!”

“好啊。”

此時已經坐上了馬車的向漠北問扒拉著車窗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的阿睿道:“阿睿,方才你娘親附在你耳畔說了甚麽?”

“娘親說爹爹身子不好,要阿睿好好照顧爹爹呀!”阿睿想也不想就道。

向漠北眸中浮上了淺淺笑意。

坐在駕轅上駕車的向尋亦是情不自禁笑了。

他們這個小少夫人,除了出身差些之外,其余沒什麽不好的。

若是她的話,小少爺的病……她應當能接受吧?

馬車駛出城,轔轔往嶽家村方向去。

這時的嶽家村裏,整個村兒的人都已在村口翹首以待。

今日有風,風有些涼意,帶走了昨夜雨水殘留的濕意。

向雲珠所謂的四處走走好好瞧瞧靜江府,其實便是一頭鉆進了舊書肆,不出來了。

向雲珠昨日說過好看的話本子都在舊書肆裏,所以對她專找舊書肆鉆孟江南並不覺奇怪了。

且昨日見過她一心撲在話本子上的癡迷狀,孟江南知自己是拉不走她了,索性便也留在了這舊書肆裏,尋看起書架上那些雖然陳舊卻排放得整整齊齊的書來。

孟江南對話本子的興致遠不如向雲珠,她翻看了幾本後覺得故事都大同小異,再看向雲珠,她仍津津有味地捧著一本連書皮都快掉沒了的老舊冊子,一會兒笑一會兒憤憤,仿佛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故事中人。

瞧她專注的模樣,向來是一時半會兒不會走了,孟江南只好給自己繼續尋一本話本子。

當她繞到最裏側也是蒙塵最多的一個矮矮的書架前時,不小心碰掉了擱在上邊一本書。

她躬身將其撿起放回遠處時,發現那並不是話本子,也不是什麽詩文雜談,而是一本不知何年何科的科考手抄卷本。

她看得懂上邊的字,卻看不明白是何意,她只是驀然想到了昨夜向漠北匆匆收起的那一包有關科考卷的手抄本,想到了他將它們收進櫃底神色陰郁的模樣。

可是科考讓他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既如此,那給他那些本手抄本的人又是何用心?

想著想著,她又想到了他的病。

每每靠近他,她總能聞到他身上的藥味,雖然並不濃郁,且她也不曾見過他喝藥,可她知道,他身上既總沾著藥味,必是日日需喝藥的緣故。

是什麽病,讓他需要日不間斷的喝藥?

是什麽病讓他需以藥養命?

嘉安他……究竟是患的何頑疾?

整個向家,亦無人有讓她知曉的打算。

什麽病是連說也說不得的?

孟江南雖然手捧著話本子,心中卻不由自主地一直在想向漠北的事,以致她手中的話本子一頁都未翻,直到離開這舊書肆,她依舊有些分神。

向雲珠察覺到她的異樣,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小嫂嫂你在想些什麽?回神了。”

“怎麽了小滿小姑?”孟江南這才全然回神。

“沒事。”向雲珠有些好奇,“就是想知道小嫂嫂你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我都喚了你兩聲了。”

孟江南有些歉意地笑笑,“我……我在想嘉安的事情?”

“我小哥?”向雲珠眨巴眨巴眼,“這都沒到一日不見呢,小嫂嫂你就覺得如隔三秋啦?”

“不是。”孟江南被向雲珠鬧得羞臊,連連擺手,“我、我只是在想嘉安的病……”

說到向漠北的病,向雲珠嬉鬧的神色瞬間變得正經起來,這回她並未笑嘻嘻地接上孟江南的話,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孟江南雖然不是聰慧之人,卻也不愚鈍,哪怕向雲珠不言語,她也從她瞬變的神色感覺得出來

他的病,連談論都是禁忌。

孟江南識趣地什麽都沒有再問。

一只燕子啾啾叫著從她們頭頂飛過。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向雲珠低聲道:“我小哥,這兒不好。”

低低的聲音,憂傷的語氣,與她尋常的歡快截然不同。

她在難過,在傷悲。

為向漠北。

孟江南轉頭看她,只見她用手指著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