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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人與狸奴,這一幕即便女子瞧見都會覺羞臊難當,若是男人見著,又當如何?

這個時候,本當是向漠北進到這屋裏來的。

蘭兒根本不敢擡頭看趙慧馨。

趙慧馨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依舊慢悠悠地撫著身前的雪兒,不疾不徐道:“我讓你去請向大夫,你去了那麽些時辰,給我帶回來的話便是他沒來?”

“大小姐恕罪!”趙慧馨話音才落,蘭兒便“噗通”跪到地上,惶恐道,“奴婢已經將向大夫請到府裏來了,但是向大夫又走了,奴婢不敢攔,奴婢——”

“他何以來了卻未來看雪兒便走?”趙慧馨打斷了蘭兒的話。

蘭兒驚得渾身一抖,心中驚惶,卻不敢不道實話:“向大夫他知道了向家發生的事情,所以就、就匆匆走了。”

“他到趙府來的時辰正是知府衙門往向家拿人的時辰,他如何會知道向家正發生的事?”趙慧馨半眯起眼,看向蘭兒,“莫非——”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饒命!”不待趙慧馨把話說完,蘭兒已然驚駭地朝她頻頻磕頭,哆哆嗦嗦道,“向大夫他威脅奴婢,道是奴婢若不說實話,就讓奴婢渾身潰爛!”

“所以……你便什麽都與他說了?”趙慧馨又問。

“奴婢……”蘭兒正要再解釋,卻被趙慧馨掐住了她的脖子,生生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她雙足落地,身上羅紗堆積落在她腳背上,春/光盡泄,她卻不在意,只死死捏著蘭兒的脖子,眼神冷冷地看她臉色由慘白迅速變為醬紫,眼眶大睜瞳眸緊縮。

眼見蘭兒就要咽氣,趙慧馨忽地將手一松,蘭兒跌落在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不已。

就在這時,只聽趙慧馨冷冷道:“來人,將此賤婢拖出去賣與人牙子。”

蘭兒一聽,頓時顧不得咳,當即又朝趙慧馨頻頻磕頭,一下重比一下,少頃便將額頭磕出了血來,悲聲求饒道:“大小姐饒奴婢一命!奴婢願意一輩子給趙家當牛做馬!求大小姐不要將奴婢賣給人牙子!”

落到人牙子手中,多半是要賣到窯子,受千人枕睡,一生都難以翻身,即便不被賣到窯子,也會被賣給殘廢或是傻子為妻,同樣一輩子都休想逃脫。

誰知趙慧馨卻是冷笑一聲:“你本來就是我趙家的牛馬,你有什麽資格與我談條件?來人!”

當即有兩名身材頗為高大的婢子進到屋裏來,將地上的蘭兒拖了起來,任由她如何哭著求饒,趙慧馨都不為所動,只道:“這便是出賣主子的下場,趕緊拖出去,別在這兒吵了我的耳!”

蘭兒的哭喊聲求饒聲響徹趙府後院,很快又消失得幹幹凈凈,就好像方才什麽事情都未有發生過似的。

縱是此前是主子身旁最得力的婢子又如何?生死也不過是在主子的一念之間。

重歸於安靜的趙家後院靜如死水一般。

“喵——”雪兒撓著掉落在地的赤色煙羅紗,在趙慧馨腳邊輕蹭著她。

趙慧馨躬下身,將正在朝她撒嬌的雪兒抱入懷中,慢慢走到妝奩旁,拿起了放在上邊的一支金釵。

金釵精細,釵尖鋒利。

她抱著雪兒站在銅鏡前,只見她輕輕一笑,將手中那支金釵紮進了雪兒後頸中!

“喵——!”雪兒尖叫一聲,渾身皮毛倒豎,身體繃緊,作勢想要從她懷裏逃開。

然而趙慧馨卻將那支金釵往它身體裏紮得更用力。

銅鏡裏,她姣好的容貌猙獰得可怖。

血水自雪兒頸上不斷流出,染紅了它雪白的皮毛,嘀嗒落到地上,落到趙慧馨的腳背上。

雪兒逐漸不再掙紮,最後一動不再動。

趙慧馨這才將金釵從它頸間拔出。

金釵被血染透,她的手也沾滿了血。

這會兒,才又聽得她微微揚聲道:“來人。”

只一會兒,一名模樣青稚、瘦瘦小小的婢子戰戰兢兢地進了屋來,小心翼翼又磕磕巴巴道:“大、大小姐請、請吩咐。”

這婢子顯然是被其余婢子推進來代替蘭兒伺候趙慧馨的。

連八面玲瓏的蘭兒都伺候不好大小姐,誰人敢來送這個死?

自然是要找好拿捏的人出來。

趙慧馨看這青稚的婢子一眼,面有嫌惡色,卻未多說什麽,只將懷裏已死的雪兒扔到她懷裏,看她明明驚恐萬狀卻不叫不逃,這才邊用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水邊不疾不徐道:“去,將這狸奴裝進食盒,晚些時候送去城南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