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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自己的心跳快如戰鼓擂擂,再不受他掌控。

他亦覺自己視線愈來愈昏暗,兩耳更是在嗡嗡作響,嘈嘈雜雜令他聽不清孟江南的聲音。

他只聽到她哭著喊他一聲“嘉安”,便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嘉安——!”孟江南抱著忽然靠到她身上失去意識的向漠北,哭出了聲來。

雨更大。

本是厚厚的綿綿細雨,此時如注而下。

趙家。

趙言新攬著一名婢子坐於自己腿上,婢子身上只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趙言新一手執著白玉酒盞,一手在她腰上流連不已。

只見這婢子胸前平坦,腰身緊窄,肩頭略寬,喉結明顯,雖著女子衣梳著女子髻,卻分明是個男人。

趙言新手中酒盞裏盛著紅玉葡萄酒,濃郁暗紅的酒水盛在剔透的白玉酒盞裏,乍看之下,有如血一般。

他自呷一口,後將酒盞遞到那男婢嘴邊,親自喂他飲一口。

而當那男婢唇正碰到酒水要含入嘴裏時,趙言新又忽將酒盞移開,以致那男婢將將抿入嘴裏的葡萄酒順著他嘴角流下了些來。

趙言新見狀,當即湊上他嘴角,伸舌舔去了他嘴角的那些微葡萄酒,爾後又舔了舔自己嘴角,如回甘一般滿意道:“好酒。”

男婢於他腿上坐得挺直,眸間驚惶不定,顯然是害怕得很。

趙言新輕輕笑了一笑,於他腰上流連的手倏地掐了他一把,掐得那男婢本是緊繃的腰身一軟,瞬時便靠進了他懷裏。

趙言新便這般按住他的腰,讓他不能再坐直起來。

坐在一旁的汪齊成看趙言新一眼,復仰頭將身旁男婢重新給他斟滿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他看趙言新與一名男婢如此親密絲毫不覺驚訝,可見已然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當他將第五杯葡萄酒再一次飲盡時,將空酒盞往手邊案幾上重重一擱,緊皺著眉看向依舊飲酒尋歡笑意吟吟的趙言新,沉聲道:“我是來找你說要緊事的,不是來看你作樂的!”

無論是趙言新懷裏的男婢還是汪齊成身旁的男婢,都被他這一舉動給嚇到了,將頭垂得極低,大氣不敢出。

“你惱什麽?都嚇壞了我的人。”趙言新非但不氣不惱,反是和和氣氣的模樣,在懷裏男婢腰上又掐了一把後咬著他耳朵道,“不過既然汪大人生氣了,你二人便先退下吧。”

兩名男婢忙行了禮,退了下去。

退出門外的他們相視一眼,眼中無不是憤恨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絕望,就像被巨大沉重的鏈條鎖在不為人知的黑暗且肮臟之地一般,見不得一點光與亮,唯能苟延殘喘地活著。

風燈之下,只見其中一名男婢額心一枚蝴蝶狀花鈿,斂了翅的蝴蝶,仿佛再也飛不起來。

趙言新此時這正兒八經地看向汪齊成,不緊不慢道:“什麽大事能讓您汪大人光臨敝舍而不是將趙某請去府衙?”

汪齊成也不拐彎抹角,肅著臉擰著眉開門見山便道:“城南那個向家,你知不知道是什麽來歷?”

“哦?汪大人覺得趙某應該知道嗎?”趙言新拿著酒來到了汪齊成身側坐下,笑吟吟地看著他,反問。

“你不是沒有去過京城,京城裏除了宮城裏的那些位之外,誰人最金貴你知不知道?”汪齊成一臉嚴肅。

趙言新卻笑:“怎麽?汪大人您屈尊來趙某府上,便是來考考趙某的?”

不待汪齊成動怒,只聽趙言新又道:“金湯匙銀湯匙,皆在宣小郡王手中握;莫惹天莫惹地,莫惹宣親王府小郡王。我雖不是和天府人,但時常往和天府走動,和天府中三歲小兒都知曉的事情,汪大人以為趙某不曉?”

趙言新語畢,笑容倏地凝在了嘴角。

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汪齊成一瞬不瞬盯著他,“大公子是否想到了什麽?”

趙言新不答,笑容不再,面上漸漸結上霜色。

只聽汪齊成又道:“我曾遠遠見過宣小郡王一回,與那城南向家兒郎一般模樣,若他不是宣小郡王,那天下間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還有,太子的親信、大理寺左寺丞宋豫書今日忽然造訪府衙,與向家人離開府衙就是前後腳的事情,且聞這宋豫書與宣小郡王是知交,事情都出在同一天,若他不是小郡王,事情為何如此巧合?”

“再者,那宋豫書似乎查到了什麽,旁敲側擊地想要看卷宗,且還提到了你趙家。”

說到這最後,汪齊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他的手有些抖,顯然心中不安極了,似乎這一杯冰涼的酒能讓他冷靜下來。

可是,能嗎?

趙言新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將自己杯中酒慢慢呷盡後才問汪齊成道:“你所說的大理寺左寺丞宋豫書可是生得芝蘭玉樹年輕有為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