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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旁人在場,定能看出他此刻的別扭模樣。

可惜小阿睿看不出,也不懂他這話究竟還有什麽旁的意思,只見他眨巴眨巴眼,想也不想便回道:“阿睿也不知道,嗯……待回家了,阿睿可以幫爹爹去問娘親的呀!”

“莫問!”向漠北趕緊道。

“為什麽呀?”阿睿歪了歪小腦袋,滿是不解。

“不為何。”向漠北雙頰微紅,還不放心似的,又再叮囑了阿睿一回,“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不可告訴他人,尤其是你娘親。”

“哦。”阿睿雖然覺得向漠北的臉紅紅的有些奇怪,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阿睿知道了,和爹爹給毛毛他們當先生一樣是秘密,不能告訴娘親!”

向漠北不想解釋,只能點頭。

外邊駕轅上耳力極好的向尋憋著笑後又無聲嘆氣:小少爺可也真是,非鬧得自己與小少夫人都不暢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向漠北則是看向車窗外,眺著遠處的景色,眉心擰得死死,一副極為煩躁的神情。

不過是想叫她搬回他那屋來住而已,他怎的遲遲都說不出口?

此時此刻,一輛精致的馬車正在前往靜江府城的官道上馳行。

立夏在向家後門外老街上那一溜兒的老榕樹上的蟬鳴聲還未至正午便已陣陣鳴叫時來了,炎炎夏日真正開始了。

立夏之前,孟江南問過向雲珠他們此前可有立夏日吃五色立夏飯的習俗,向雲珠道是沒有,是以立夏前一日,她出門時特意到市集上買了赤豆、黃豆、黑豆、青豆以及綠豆,好在次日做立夏飯。

買了五色豆子後,孟江南還去雜貨鋪子買了好幾種顏色的絲線,道是這編疰夏繩以及編囫圇蛋的網袋所用,向雲珠好奇得很,因此立夏那日她破天荒地在來到靜江府後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看孟江南如何做立夏飯和編疰夏繩。

若是往日,讓向雲珠早起半個時辰她能哈欠大半晌,然而今日。她非但沒打上一個哈欠,反而精氣神足足的,好奇地一直跟在孟江南身側,津津有味地看著她做活,還捋起袖子說要幫忙。

孟江南可不敢讓她幫忙,倒不是不敢使喚她,而是她見過向雲珠進過一次庖廚,只呆了一刻鐘,卻是讓向尋跟在後邊收拾了好幾個時辰,這若是讓她幫忙,今日怕是做不成五色飯了。

向尋也覺著好奇,雖然他跟著向漠北到這靜江府已三年有余,但對於靜江府平日節氣裏的習俗什麽的他卻從未關注過,加上他們家小少爺沒有過節的習慣,剩下他和廖伯兩個大男人更不去注意過這些日子,因此來了靜江府這幾年,他還從未見過什麽五色飯。

即便是和天府飯桌上的講究,他至今也沒能全記於心,如宣親王府那般的朱門深宅,於這一年之中大大小小的節氣的講究不少,與坊間的那些習俗與講究又差別極大,因此他們才會覺得好奇。

樓明澈自從前幾日被向雲珠扯著胡鬧過一回,如今怕她怕得緊,生怕自己真被她纏上了,見著她不是跑就是躲,偏他又是個貪吃的,昨個兒聽到孟江南提到五色飯便饞,於是這會兒也到了庖廚來,在外邊扒拉著窗戶探進半顆腦袋來瞧,絕對不讓向雲珠瞧見他。

孟江南只當他們家鄉的習俗與靜江府的不一樣,並不做多想,笑著將各色豆子分別於鍋中蒸好,同時還蒸了白粳米,待豆子與白粳米都熟透了後,便將豆子與白粳米拌在一塊兒,便是靜江府立夏這日所食的五色飯,也叫立夏飯。

不過孟江南所做的五色立夏飯倒不是將五種豆子與白米飯隨意拌在一塊兒便了事,她凈了手後將青豆裹進白粳米裏當餡兒,用黃豆捏做了兩只尖耳朵,用黑豆做了眼鼻,用紅豆做了嘴,用綠豆做了一枚花鈿狀的裝飾。

她還在捏,向雲珠已歡喜地喚了起來:“是只小狸奴的模樣!小嫂嫂手好巧啊!”

孟江南笑著將這只捏好的小狸奴米團遞給她。

向雲珠開心地接過,卻是捧在手裏老半天都不舍得吃。

爾後孟江南分別捏了一個黃耳狀的米團給向尋,狐狸狀的給庖廚外眼巴巴等著的樓明澈,牛狀的給廖伯,小鳥兒狀的給阿睿。

向雲珠一直坐在旁邊看她捏,看著這些散亂的米豆在她手裏慢慢兒地有了模樣。

她可算是看出來了,小嫂嫂給他們捏的這些個米團,都是照著他們給她的感覺來捏的。

也確是如此,孟江南覺得向雲珠給她的感覺像狸奴,聰慧可人,向尋像黃耳,憨厚老實,樓明澈像狐狸,有點兒狡猾的感覺,廖伯像老牛,任勞任怨,阿睿像小鳥兒,乖巧聽話。

向雲珠愈看愈覺得有趣,由不住問道:“小嫂嫂,那你給我小哥做的是個什麽樣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