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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男子咳停了,才又聽得他溫和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那寧玉哥哥你呢?”向雲珠用手背用力搓了搓自己鼻尖,哽咽著問。

男子不答,只道:“明日。我自會到前去拜訪阿珩。”

向雲珠又搓了搓眼,雖不放心,卻還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男子身後的宋豫書,一臉嚴肅道:“宋豫書,你要好好照顧我寧玉哥哥,否則我拿你是問!”

宋豫書當即低下頭,恭敬道:“小郡主放心,下官定照顧好公子。”

向雲珠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待向雲珠離開,男子才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宋豫書急急忙忙從懷裏拿出藥瓶,往他手心裏倒了幾顆藥丸,不無擔憂地看著他服下。

半晌他才止了咳,慢慢地緩過勁來,只聽他聲音沙啞低沉地問:“便是那孩子了,可對?”

“是。”宋豫書應道。

男子擡起頭,看向夜幕上的銀月,似嘆非嘆道:“澤華你說,阿珩他會如何決定?”

宋豫書擰著眉,沉思良久,輕輕搖頭,“回公子,澤華不知,自秦王殿下去後,嘉安兄的心思澤華便再也猜不透。”

此時的月色已沒有方才的明亮,烏雲自天際悄悄地攏了過來,將本是璀璨的星光遮得黯淡。

似乎有一場大雨在夜色中醞釀。

男子重重地嘆息一聲。

向雲珠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無數次險些撞到人,被人罵了也無動於衷,若是往日,敢罵她的人她早已教訓了回去。

樓明澈瞧見她時她撞著了一大嬸,大嬸瞧著不是個面善的,一個勁兒地罵她,見她不說話,便得寸進尺,竟是要她賠自己的鞋,道是向雲珠踩臟了她的新鞋子。

向雲珠並未理會她,只往前走,大嬸伸出手就要將她拽回來,一擡頭便瞧見身材高大的樓明澈站在向雲珠身後,冷冷瞧她。

大嬸這才訕訕收回手,連話都不敢再說,不服氣地走了。

“我說小丫頭,你不是很能耐,怎麽這會兒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吧了?”竟然被一個大嬸欺到了頭上?

樓明澈揣著好幾串大肉丸子,嘴裏塞了個滿當當,邊吃便湊在向雲珠身旁問。

他倒是想知道誰能將這跳脫的小丫頭整得這麽蔫了吧唧,他想跟著學學!

然他話音才落,本是毫無反應的向雲珠忽然擡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擡起頭來巴巴地看著他,紅著眼要哭不哭地問道:“樓貪吃,你是神醫,你救救寧玉哥哥!”

樓明澈被向雲珠傷心的模樣嚇掉了手上的大肉丸子。

同時他也在心底自嘲。

神醫?

他不是,從來都不是。

他救不了所有患病之人,他救不了項寧玉,就像當初他救不了懷曦那樣。

向嘉安之所以活了下來,不是因為他樓明澈是神醫,是因為他向嘉安命好。

他其實就是個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尋常醫生而已。

他拂開了向雲珠的手。

向雲珠怔怔地看著她尤懸在半空中的手,難以置信地看著樓明澈已經轉身離開的背影,遲遲沒有從眼眶裏冒出來的眼淚此時有如決了堤的洪水,傷心地嚷道:“樓明澈,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樓明澈的腳步頓了頓。

向雲珠轉身跑了。

樓明澈繼續往前走,不曾回頭。

向家。

廖伯已經在院子裏擺好了瓜果,樂呵呵地等著年輕人回來,忽聽得急急的敲門聲,他忙前去開門。

見著門外獨自一人的向漠北,他愣了一愣,關切地問道:“小少爺怎的自己先回來了?小少夫人沒和小少爺一塊兒?”

向漠北不予回答,低著頭急急地往裏走。

廖伯頓時察覺到事情不對,正要再問向漠北些什麽,緊跟在向漠北身後的向尋上前來扯了扯他的胳膊,皺著眉沉著臉沖他搖了搖頭,他才立刻噤聲。

待得向漠北繞過了門後照壁,廖伯才著急地低聲問向尋道:“這、這是怎的了?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兒的嗎?究竟發生了何事!?”

向尋扼要簡明地擡手比劃。

廖伯看罷當即睜大了眼,險些連話都說不清:“你、你是說,太、太子殿下來了!?”

向尋點頭,眉心皺得更緊。

可太子殿下究竟為何事而來,他不懂,也猜不到,他只感覺得到,必是天大的事。

否則小少爺不會如此慌不擇路。

向漠北一路跑回的向宅,體力耗盡,身子也已不支,以致他整個人跌跌撞撞,需攀扶著身側廊柱或是墻壁才能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回他的跨院,而是跌跌撞撞地往後院去。

阿烏率先嗅到他的味道,興奮地朝他沖了過來,三黃兄弟緊跟其後。

只是圍到他身邊後才發現他不對勁,與往常不一樣,便通人性地不叫也不鬧,只是在他的腿上輕輕蹭了蹭腦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