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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蕭箏的箭法也還是宣親王妃教的,雖沒有達到宣親王妃百步穿楊那般爐火純青的程度,但在西州剿匪時仍能一射一個準,教孟江南說好聽些那是綽綽有余,說得難聽些那是大材小用。

不過蕭箏是喜歡極了這個有趣又可人的小弟妹,非但不覺麻煩,反而很是樂意,只是她有些不明,這嬌嬌小小的小弟妹本無需來受這一份苦,又為何非要受苦受累來學這吃力不討好的箭法?

而孟江南當時笑得靦腆地回答她時的模樣她也喜歡極了,使得她忍不住將只及她下巴高的孟江南摟進懷裏對她白嫩的臉既搓又揉的。

她想,她日後也要生一個如此可人招人疼的閨女!

孟江南的回答一如當初項雲珠問她為何想要習武時的答案,她握緊自己的兩個小拳頭,目光堅定如磐石:我要保護嘉安。

於孟江南心中,她所愛之人有足夠高的身份地位與學問,她無法在這些方面上再為他做些什麽,她還能做的,便是保護他羸弱的身子,她要有足夠的力量在任何危險來臨時能夠護他安然無恙。

他為她而頂天立地,她要為他勇往直前!

拉弓射箭可遠不是此前她同項雲珠所學的那些基本功所能比的,單就握緊那一張沉重的桑木弓就已讓她只是勉勉強強而已,更莫論要將那繃緊的弓弦拉開。

孟江南練得一連好幾日握筷時手都是抖著的,蕭箏與宣親王妃還有項雲珠見狀,離著半張桌子遠都能紛紛朝她碗裏夾菜,蕭箏甚至關切地問:“小弟妹可需我喂你?”

鬧了大紅臉的孟江南立刻飛快地搖頭。

才夾起一塊魚肉要往孟江南碗裏放卻被女人們搶了先的向漠北:“……”

坐在自家媳婦身旁卻沒得她夾上一塊肉的項璜:“……”

唯有宣親王不害臊地將碗朝身旁的宣親王妃面前遞,神色如常但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在同宣親王妃撒嬌道:“皎皎我也要。”

坐在向漠北另一側的項珪則是將自己的碗湊到了向漠北的筷子下,再碰了碰他握著筷子的手,他正夾著的魚肉便掉進了他的碗裏,不忘道:“三弟再給我夾塊肉來。”

家中許久許久沒有如此人齊又熱鬧的情形總是讓宣親王鼻子一酸,自蕭箏回來後每日晚膳都開心得忍不住哭的宣親王到了歲除那日哭得更多也更兇。

歲除那日,闔府上下都於四更天起身,孟江南親自給阿睿換上了宣親王妃特意給他們所有人都準備的新衣,拉著他的小手與向漠北一齊到了花廳前院,同全家人一塊兒焚香燒紙,恭送玉皇大帝上界,迎接灶君回家。

爾後項珪抱著小阿睿將一早就準備好的芝麻秸插在門窗的縫隙之間,借以來年能夠祛病消災,蕭箏則是領著孟江南到庖廚去親自端了獅仙鬥糖[1]和麻花饊子到已經懸掛了祖宗容像的花廳來供奉。

宣親王府中的祭祖並非項氏正式祭祖,項氏祭祖於元日在太廟舉行,只是那時候唯有男子能夠參加,自然而然的,歲除這日宣親王便先於自己府上掛上祖宗容像,領全家人先行祭拜,明日再攜兒子到太廟祭祖。

祭拜了祖宗後,宣親王妃又一頭紮進了她還差一丁點便能完成的窗花之中,蕭箏則是又拉著孟江南的手到庖廚,興致勃勃地同她一塊兒包餃子,這是昨日。她們便說好了的,從和面到剁餡兒再到餃子出鍋,全都由她們自個兒來,不教下人插手,項雲珠饒有興致地加入其中。

向漠北帶著小阿睿回書房,教他寫對子,寫好之後項珪二話不說便拿到王府大門外,糊了漿糊便往大門兩側貼上,丁點不嫌小家夥寫的字根本還未有達到能真正當做對子貼與眾人瞧的水準。

小家夥則是瞧著自己寫的對子上了墻而備受鼓勵,一連寫了好幾副,項珪十分給面子地給府上的每一個庭院都貼上一副。

因為宣親王妃一門心思只在剪窗花上,那本是給下人們發這一年來為宣親王府盡心幹活該得的賞銀活計便落到宣親王肩上,親自給下人們發了賞銀後,除了如廖伯及向尋這般的家奴留在府上過年之外,其余下人都能在正午過後回家去同家人團聚,家遠的則是早前幾日宣親王妃便準其先行回家去了。

入了夜後,項珪在花廳前院架起一堆篝火並點燃一些松柏枝,阿睿好奇不已,向漠北揉揉他的小腦袋告訴他此為“熰歲”[2]。宣親王妃則是這會兒讓宣親王給她拿著漿糊碗,她親自將自己親手剪好的一家子模樣的大紅窗花貼到宣親王早已給她準備好的畫軸上,道是這是他的皎皎辛辛苦苦才剪好的窗花,不能夠貼窗戶上讓風吹雨打給損壞了,非用畫軸托起來掛在花廳最顯眼的地方不可。

那剪好的窗花是他們一家人,便連項珪那還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媳婦兒她都給剪出來了,讓項珪瞧著嘴角直抽抽,攬著她的肩笑她手藝可真糟,不僅好幾處剪壞了不說,還把他剪矮了把大哥剪胖了把三弟剪醜了,宣親王狠狠瞪他,道是這是他見過的天底下最好看的窗花。